“塞上江南風景異。”
“衡陽雁去無留意。”
“你的那些鴻雁,早就過衡陽了吧”
她剛見巴拜特穆爾時他身邊圍繞的鴻雁,后來每年都來,像一種儀式一般,秋日與春日,都會看見他站在湖邊身邊落滿了鴻雁。
“過了,應該過了,應該到江南更南了吧。”
元衿舉著紙看了又看,“今天的字也不太一樣。”
“是嗎”
“粗放了些,尤其是塞上江南這四個字,一點不像你的字。”
“讓我看看。”巴拜特穆爾伸手拿了回去。
元衿支著下巴問他“塞上江南,我還沒去過塞上,所以,塞上有江南嗎”
“沒有。”他很果斷地說,手指劃過那四個字,“只有風沙、冰雪和茫茫無際的草原,所以我這四個字才會寫成這樣。”
“你怎么那么實誠”
“是真的沒有。”巴拜特穆爾盤腿坐在蒲團上,掌心攤開相交,神色落寞,“我來時萬歲派了馬,但漠北那時連許多首領都已經沒有馬了,我們那里殺馬是大忌,但那個時候不得不殺了。塞上哪有什么江南,那是與天爭飯的地方。”
元衿的笑容慢慢褪去,巴拜特穆爾見了還安慰她“不說這些,都過去了。”
“是嗎”
他愣了下,而后無奈地笑說“公主太聰明,怎么也瞞不過。”
元衿垂著頭,最終還是挑破了這層窗戶紙,“你家鄉的人來了很多,到皇阿瑪那兒,到皇祖母那兒,也到太子哥哥那里。我聽說”
巴拜特穆爾抬手,制止她說下去,“漠北的今天,不是立個王換個汗就能結了的,也不是法王說什么便是什么的,更不是我。”
他說話依舊平淡,倒顯得外間狂風急驟的聲響過于明顯。
“我知道了。”
“不說這些了,小僧給公主寫點別的。”
他握住了毛筆,在紙上畫了幾道,再遞到元衿面前惹得她剛才的尷尬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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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毛筆寫的,奇奇怪怪的,還錯了幾個字母,如不是實在太熟悉這本書,元衿肯定沒法認出來。
“你怎么會寫這個”
“佟少爺在這兒寫寫畫畫半個月了,小僧怎么也是神童,該記住了吧”
他好像很抱怨的樣子,元衿又想起舜安彥之前每日搬桌子坐在那兒的怨種臉,笑得前俯后仰。
“他真的太討厭了,下次我替你揍他。”
“替我”巴拜特穆爾搖搖頭,又近了步問,“公主好像和佟少爺格外熟悉,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嗎”
“別別別”
元衿嚇壞了,和誰青梅竹馬她也不能和這位啊,青梅竹馬個別人家的孩子天天看他得第一還是青梅竹馬個婆婆嘴天天找啰嗦聽
“真沒有特別熟悉他,他就是五哥哥的伴讀,有點嘴碎啰嗦多事,不過學東西很快是他的優點。”
“比如這個洋文這到底是個什么何人寫就”
“是個不列顛那里的書,是個很偉大的人寫的,寫的是這世間萬物。”
“那不是佛經嗎佛經寫萬物,洋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