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哪個公主”
“沒說。”
元衿嗤笑了聲,甩著馬鞭靜靜地不說話。
“皇上那兒并沒有同意的意思,他昨日瞧著十分生氣,已經吩咐把法王的奏章留中不發,而且瞧著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再說,五阿哥他們疼你,肯定不樂意這樣的事發生,你不用緊張。”
“你當他是為了女兒君父君父,先是君,再是父。他這么生氣不是因為別人求娶公主,而是因為法王先發制人,想奪他的高地。”
舜安彥素來知道她聰明,這次也是如此,在這些紛繁復雜的信息里,元衿甚至比大部分皇子領悟康熙心態更快。
“那您覺得,萬歲爺最后會如何應答呢不管怎么樣,法王在那塊地界都是尊貴的存在,他開了口,朝廷最后總要答應點什么。”
“看條件看結果看權衡。皇阿瑪看重的不止是蒙古,漠北只是往前往深往天山南北的前哨,雖說上次三姐的婚事出了岔子,但若還有利益,他不是不能犧牲一兩個女兒的人。現如今,法王的問題根本不在求親,而是在他提的方式。”
舜安彥近一步感嘆她實在通透,“看來真的是我多嘴了,其實公主一直清楚,清楚巴拜特穆爾對萬歲爺的意義,清楚背后的那些門道。”
“我當然清楚敏敏自己也清楚,不清楚的是那個老和尚”
元衿冷笑一聲,“還共治呢,共不共,治不治,本來就該朝廷說了算,法王在替誰做主這是主次顛倒、尊卑不分,還想著他們漠北是當初的汗王當道呢這時候還想來爭個話語權能給他開口的機會,那康熙就不是三十年的老皇帝了”
“噓”舜安彥趕緊制止他,“他現在是你的皇阿瑪,話不能這么說。”
“我知道皇阿瑪,帶個皇什么都是皇在先,考慮兒子女兒也都一樣。”
元衿猛地一鞭子抽在了槐樹上,“啪”得一聲脆響在空曠的院子里驚出回響。
這聲巨響聽得舜安彥心驚肉跳,握住了她的馬鞭,“輕點,這棵樹無辜,我三百年后還要掛風鈴呢。”
元衿本來凝重的臉繃不住笑了,“知道了,會給你留著以后繼續掛的。”
她抬頭看著老槐樹下擺的樹干,念叨了句“鄢少爺,人生如掌心流沙,代代來去生于世上,卻少有區別,以前是什么樣后來也是什么樣。”
“您這么傷感,我很不習慣。”舜安彥更習慣元衿無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脖子,“公主一說這話,我就懷疑自己得弄點什么哄您高興了。”
“是得弄點什么,哄我高興,我這穿過來以后還沒搞過大事呢。”
“您說吧,我還能不辦嗎”舜安彥舉手投降,“我是罪人劇本,無有不依的。”
元衿回味著法王的奏章說“迎娶公主,以公主之名共治塞上。我要把這句話改一改,去兩個字。”
“哪兩個字”
“娶和共。”
“迎公主,以公主之名治塞上”舜安彥緊張起來,“你想去”
元衿白了他眼,“你瞎說什么呢,就北京城這個天我都嫌冷,你是怕我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他試探著問“我以為法王提出的那位,公主或許愿意和他”
“或什么許”元衿罵道,“我就算要這個人,我自己有嘴有手會拿會要,輪不上別人替我安排誰要拿捏我人生,我就給他捏碎了撒出去。”
這答案,舜安彥都說不好自己是喜是悲。
只問“那您說的公主是哪位哪位有這般雄心”
元衿浮起狡黠的笑容,白皙的指尖敲敲下巴,玩味地說“我有個四姐,現在正在山腳下的廟瘋狂上香,求自己不要嫁給你們這些沒用的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