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尋白了他眼,還用爪子撓了下他,仿佛是很不客氣地回答“你就是,老實點”
元衿則撇撇嘴,“嗯,是,大哥為了生沒生小阿哥和大嫂嫂天天吵,太子哥哥進洞房和進牢房一樣,三哥過得還行,四哥最多就是相敬如賓,五哥出去那么天連封信都不給新嫂嫂寄。這都沒什么,反正他們以后還能娶側福晉納格格,可我呢我能納側額駙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
元衿虎著臉說“本來就是嘛我可知道額駙們納妾的也不少,大姐二姐就不提了,蘇赫的母親就是公主,他有好多個庶出弟弟妹妹呢。”
康熙哈哈大笑,“就這這還不好解決,你可是皇阿瑪的掌上明珠,不想讓額駙納妾你進宮找皇阿瑪哭,就剛才在秋千上那樣擺一遭,再叫上你皇祖母你哥哥姐姐們,敢納妾打到他不能下地,讓他這輩子看見母蚊子都怕。”
元衿莞爾,“皇阿瑪您就瞎說吧,我可記住了,大姐二姐回頭府里要納妾,我就拿這招來對付那兩額駙。再說了,打斷腿,能把心思打斷嗎哼。”
“哎,原來是這樣,小元衿長大了,知道挑額駙真心最重要。”康熙刮了下她的鼻子,“怪不得幫你三姐爭了這么多年,原來是把詩經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讀心里了。那皇阿瑪不催你挑了,你再好好看看,看誰能一心一意對你。”
這么一笑一鬧,顯然這個二選一的事康熙就打算這么先糊弄過去。
元衿懶得和康熙這個鐵直男多解釋,只追問“該您了,皇阿瑪那封奏章只說是公主,為什么不能是四姐呢四姐比我強干,我這么脆巴巴的您還不知道”
康熙靠在城墻上,長嘆一聲,又抬手摸摸女兒的頭,“你四姐功夫好性格強,的確適合那山高水遠的地方。但有一點她不如你,元衿,你比她適合巴拜特穆爾。”
“皇阿瑪,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朕為什么這么多年,從不攔著你去福君廟嗎”
元衿搖頭,其實這事她也不明白,除了她,暢春園所有人避福君廟如避瘟疫,連內務府和太監都很少踏足那里。
康熙冷笑了聲,“因為你來來往往福君廟這么多年,幫過他這么多次,卻從不在朕面前提起他。你比宮里任何孩子都有分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巴拜特穆爾是個隱患。”
“我”
“別和朕打馬虎眼,你會不知道巴拜特穆爾挨餓挨凍挨打嗎但凡你那些哥哥姐姐們誰吃過他受過的那些苦里的一星半點,你早八百年就打到清溪書屋來了,但巴拜特穆爾呢你說過嗎你和你皇祖母說過嗎你和你四哥五哥說過嗎”
在康熙的連聲質問下,元衿低下了頭。
而遠處的舜安彥則是無奈地合眼,微微搖了搖頭。
原來,最清楚元衿的人竟然是康熙,他不愧是帝王也不愧親掌天下三十年,他才是看明白了元衿的明白的人。
蠢人只有他鄢某人自己。
元衿清脆的嗓音隨風而來,她朗聲說“他是羅桑丹貝堅贊法王座下神童、賽音諾顏汗部親王圖蒙肯長孫、烏喇特大薩克旗旗主長子、出生時佛光普照,一歲能誦佛經,三歲便能寫經,五歲通曉滿蒙藏漢四種文字的神童巴拜特穆爾。我第一次拿到他寫的佛經時,趙進壽特別高興,和我說了這一長串的名號,我當時頭都暈了,這是什么人呢,得有這么長的頭銜。后來我知道了,他還有個與噶爾丹有親的外祖家,呵,這種人不會是個簡單的喇嘛。”
她閉上眼,無限委屈地說“我都知道,不用你說出來。”
康熙眼角微紅,心疼地把元衿抱在了懷里,“算了算了,既然你現在沒有心思,就不提這事了。”
“那四姐呢”元衿悶悶地問。
康熙沉吟了片刻,“她不能嫁給巴拜特穆爾,她壓不住這個心思叵測的東西。”
“為什么一定要嫁呢”
“不嫁怎么去漠北小孩子別瞎說,漠北這群人都是扎根在那兒數百年的,要奪他們的權,得先進他們的部落。”
“可這么些年,噶爾丹是您打跑的,救濟糧草是朝廷撥的,扎薩克是理藩院去劃的,怎么到了管人還得借他們的名,和他們商量著來了他們這些年是商量著和朝廷一起出兵了,還是商量著和您一塊出銀子養流民了”
康熙掐指一算,覺得元衿說得倒也沒錯,自己為了那些個破人破地花了流水般的銀兩和兵丁,到頭來還要和他們商討共治。
這事還真有點冤大頭在身上。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