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聽差點沒暈過去,著急上火地讓人先去搜園子,搜得雞飛狗跳也沒找到元衿的下落,最后是鎖拿了看門的侍衛才知道元衿和舜安彥跑了。
“小主子,您可嚇壞奴才了”
趙進壽見到元衿的臉,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直拿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
“您再不回來,老太后就要撐不住了,奴才們更是魂都要散了。”
“瞎說什么呢皇祖母在疏峰嗎我去給她請安。”
元衿把馬鞭扔回給舜安彥,“這馬不錯,給我留著。”
“本來就是給你的。”他把馬鞭掛在馬鞍上,小聲說,“公主早點休息,我回京城去找萬歲爺認罪。”
“別自個兒去了,跟我走就行。”
說話的是九阿哥,他和四公主一起攙扶著太后,正從暢春園東門里走出來。
太后淚眼婆娑地撲上來,“元衿啊,跑哪兒去了還好嗎”
她拉著元衿的袖子衣服直打量,生怕哪里少塊肉,“啊喲,你可嚇死皇祖母了。”
元衿扶住皇祖母,軟言軟語地安慰著老人家,攙扶她往園子里走。
舜安彥目送著她離去,然后被九阿哥逮住了肩膀。
“走吧,算賬。”
“是。奴才今日做錯,任憑萬歲爺和各位阿哥責罰。”
他把元衿帶出去前就有這覺悟,要是能逃掉一頓打,算他這回洪福齊天。
九阿哥橫他眼,從懷里抽出一本賬本摔他臉上,“我先和你算銀子的賬”
“什么銀子”
九阿哥恨鐵不成鋼,連聲數落他“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不一樣呢,沒想到和八哥十弟也差不多,錢,這是錢咱們的錢生意掙的錢你怎么能忘記呢本阿哥就是一只腳進棺材了,有人給我送賬本,我也能跐溜爬出來,算干凈了再鉆回去”
舜安彥眉頭直跳,邊翻賬本邊嘀咕“九阿哥,您可真什么都敢說。”
九阿哥老樣子的,從懷里掏出一把瓜子,磕了顆念叨“你們啊,都是少爺脾氣,心里都是大清的國庫,嘿,我就不明白了,國庫和你們有什么關系那錢都不能說是皇阿瑪的,那是大清朝的,上至王公下至縣城的貪官,各個都能把嘴拱進去吃兩口。而我這”
他豪邁地拍拍賬冊,“我這,是自己的錢。你快快看,你那個甜品一整個冬天賣的錢,合計五千六百七十二兩六錢,我建議你啊出一半,和我合伙,把這東西往南賣一賣,兩淮那幫貪官污吏愛吃著呢,狠狠拿去坑他們幾筆”
舜安彥已然翻完,交換給九阿哥,“九阿哥經商奇才,是奴才沾光了。”
“啊呀,是你們不上心,一群大爺。”
九阿哥說著把賬冊揣在了兜里。
舜安彥作揖問“四阿哥精于刑名,三阿哥精于文墨,他們如今一個請旨刑部行走,一個請旨翰林院行走,您這天賦合該請旨去戶部行走。”
就他所知,就在幾天前康熙還在罵罵咧咧,說九阿哥不找點正事干,每日鬼鬼祟祟沒個正行。
九阿哥冷笑了聲,“舜安彥,你坑誰呢你伙同我五妹妹攛掇我四妹妹去安北將軍臺,攪黃了大哥的軍功,又一手逼得巴拜特穆爾回漠北,你心里對朝局清楚的和明鏡似得,這時候你鼓動我干什么去戶部三哥和四哥,那都是心里存了點念想的,我又沒有念想,現在竄出去給誰找不痛快”
“九阿哥英明。”
九阿哥倒在暢春園的矮墻邊,繼續磕著瓜子,還從荷包里掏了把塞給舜安彥。
“陪我磕會兒。”
舜安彥立在他旁邊,文雅地磕了一顆,被九阿哥看到不滿地撇了眼。
“你,矯情。”
舜安彥訕笑一下,九阿哥繼續道“舜安彥,我看了些你給我的書,其實沒怎么明白,為什么洋人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還有那書里有說,他們竟然官方在海外開辦通商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像廣州的十三行吧。那些歐羅巴的國家大多地域狹小,這些年在到處通商行商,旁邊印度有幾個國家都建立了行商的站點,我與傳教士乘船到印度時,就是那里的站點接應換船補給的。”
“他們的國家到印度有多遠”
“萬里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