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元衿長舒了口氣。
都陪著了那就還好。
正如她之前想的那樣,皇家來江南是來“演戲”的,若是把他叫來輕易也不會有大事。
“希望吧。你明日替我打聽下他住哪兒。”康熙若要青山瞞她,定然是不會輕易讓她見到巴拜特穆爾。
“公主別了吧”青山一是得過萬歲的旨意,二是“彥少爺知道了吧”她可是親耳聽過舜安彥酸那位神童大人的。
“鄢少爺才不會怎么樣呢”
元衿頗為后悔,剛才進園子前逗弄了舜安彥,跑得太快把他甩在了外面,不然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讓他去打聽一定比自己在這里胡思亂想來得好。
青山正要和元衿掙扎下,突然角落里傳出了個熟悉的聲音。
“他不會怎么樣”
元衿抬頭,仿佛有光,照亮了漆黑的花園。
巴拜特穆爾就在那里,沒了紅色袈裟,卻保留了白麻衣襟,外面是白衣勝雪,依舊是翩翩風度。
他背著手站在那兒笑起來,“好久不見,公主。”
舜安彥是回營房塊入睡時才知道的消息,同樣的,康熙也讓人瞞了他,也沒人再他面前像在元衿面前那樣說漏了嘴。
只是慎興永從外面得知了點今日的動靜,按照往常的習慣一一回報了他。
“今兒有京城的信使來了兩撥,晚膳前傳了兩江總督進園子,后來江寧織造曹大人也來了,萬歲爺留了他們用晚膳,晚膳過后兩江總督出去了,曹大人現在還在園子里。”
“皇子們沒陪嗎”舜安彥隨口問了一句。
慎興永搖頭,“沒呢,皇子們今天白天在校場,晚上萬歲爺就打發他們走了,這個點好像皇子們都在各自應酬呢。”
慎興永也知道現在皇子們之間花頭頗多,他有得過佟國維的指點,讓他多替自家少爺留心點。
“好像大阿哥和杭州將軍那里把酒言歡,太子那里叫了浙江巡撫,三阿哥找了幾個文人,不知道是哪里的,但據說都參與過修全唐書,四阿哥找了幾個和尚,五阿哥那邊”
舜安彥打斷了他,這些亂七八糟的他懶得聽,左不過就是“結黨營私”四個字而已,為了往外傳好聽點,皇子們都會拿點遮羞布遮掩。
比如大阿哥會說他是義務論道,太子會說是為了了解民生,三阿哥最簡單,附庸風雅嘛,找人聊聊詩詞怎么了四阿哥好佛道,馬上就是康熙和德妃的生辰了,找他個十個八個和尚抄抄經,誰能告他一狀
舜安彥聽得煩悶,準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剛剛要躺下,又聽慎興永說。
“其他的今日都沒什么了,不過不過”慎興永皺皺眉頭,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多話。
“說吧,怎么了別吞吞吐吐的。”
“就是說曹大人來的時候摔了一下,后面還叫了太醫。”
“太醫叫太醫干什么”
“不知道啊,跌打的太醫么。”
“梁之惠”這家伙舜安彥可熟悉,就是南城老郎中的師弟,最早介紹他過去看病的,今年元衿的身子越發結實,他可沒少給這兩人送東西表示感謝。
“是啊,您說曹大人是不是太粗心了,侍衛處都笑呢。”
“粗心”
舜安彥笑了下,心想慎興永不懂事,曹寅怎么回事粗心之人,他最是細心不過,細心到康熙對他的信任二十年不變,據說南邊官員家里的底細,支取的不可言說的開銷,以及宮中一些漢人妃子的亂七八糟的親戚都是曹寅在替康熙管。
紅樓夢的原型家族啊,沒點子小心謹慎怎么辦差
“曹大人不會的,許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真不是,我聽侍衛處說,曹大人一下馬整個人啪嘰一下一個大馬趴都以為他不會騎馬。”
“他是八旗人怎么可能”曹家是漢軍包衣,早年是山東漢人被俘虜到關外的,但是曹寅自己是完全接受過滿洲教育的,甚至還會滿文,騎射更不用說,他可是陪過康熙這個騎馬狂人的。
于是乎,到這里,舜安彥終于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