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后現在哪有心情去吃什么點心呢太后是派老奴來找公主和佟少爺,有東西給二位看。”
兩人于是急忙跟著烏嬤嬤去了,才靠近太后的寢宮,就聽到里面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推門進去,不常出門的德妃坐在太后旁邊。
“皇祖母,額娘。”
“太后娘娘,德妃娘娘。”
他們請過安,太后就讓元衿坐在了自己旁邊,德妃手里捧著一本和康熙那兒封面相似的黃綾折子,臉上掛著極少有的明朗笑容。
“太后,要不也給佟少爺賜個座咱們都坐著,就他一個人杵著,人又高高大大的,怪突兀的。”
太后捂嘴咯咯直笑,“在南邊時候,曹家媳婦和我說漢人有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好家伙,咱們這兒還沒成呢,就已經心疼上了。”
德妃一聽,“啊喲”了聲,對舜安彥說“太后這么說我了,那可不敢叫你坐了,還是站著的好。”
“我就這么一說,你避個什么嫌呀。”
太后招呼烏嬤嬤搬座位來,讓舜安彥遠遠地坐下,“你也別怪咱們這些人多事,按制萬歲爺下旨內務府定婚前,宮里要先相看好幾遍的,可萬歲爺說了你其實就是半個宮里長大的,什么樣兒皇子們清楚公主們也清楚,所以事兒都早早備起來了。要說對你不熟,那德妃是最不熟的,所以今兒特意把她叫來和你說說話。”
烏嬤嬤同時給舜安彥上了杯奶茶,他端在手里,乖巧地應了聲“是”。
德妃這個人,往好聽點說這些年是存在感低身體差,往嚴肅點說,或是按照元衿的理解,是外柔內剛有自己的脾氣。
在獲得充足的資本,即兩位皇子和兩位公主后,她以抱病面對康熙的龐大后宮,把懶得伺候寫在了明面上。
現在,她重新支棱了過來,道理也很簡單我要嫁女兒了
德妃和太后的理解相似,兒子娶媳婦一大半是國事,你康熙爺要怎么做主我都插不了嘴,皇子封爵那更是國事,后宮多說一句都是不合祖制。
但嫁女兒就不一樣了,除了大方向后宮干預不了,細節上都是能插手地方。
這兩代人那天在大報恩寺的第一次合作后,都發現了對方的敏捷和心意,在元衿松口愿意談和舜安彥的婚事后,迅速一拍即合抱成一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后宮“干”婚發揮到極致。
“這宅子,德妃你瞧瞧,萬歲爺畫了兩塊地,一塊兒是國子監那兒,一塊是裕親王府旁。可我覺得是不是什剎海那邊更好些你在宮外過過,你給參謀參謀”
德妃沒有老花眼,但這時候竟然讓貼身宮女秋華掏出一個西洋水晶放大鏡來,懟著內務府的京城地圖細細琢磨了良久,“國子監靠著安定門了,那兒是有不少內務府的空地,不過什剎海更熱鬧些。”
“熱鬧好啊,元衿不就喜歡熱鬧那裕親王府在哪兒呢”太后伸長著脖子在密密麻麻地小格子里找起了自己從來沒關系過的地方,“以前福全和我說他從東華門入宮最近,這是在哪兒呢”
“這這這。”德妃指了指,然后瞥了眼舜安彥,“金魚胡同嘛,是不錯,也熱鬧,聽四阿哥說傳教士都在那兒問萬歲爺要了地,不過那兒是富貴地,它”
舜安彥立即明白,自己主動站隊,“金魚胡同抬腳就到佟府夾道了,這幾年叔叔們分家不夠住,萬歲爺還開恩在金魚胡同新賜了兩個院子。”
“哦,那不要了。”
佟家人太多,和鈕祜祿家有得一拼,多到太后至今都認不清康熙爺除了兩個親舅舅外還有多少個遠房舅舅,逢年過節到了這兩家太后一概含笑、點頭、敷衍三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