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眼神憂郁得很,眸子里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愁,她這才心軟了,點點頭說了個“行”。
胤禛這才又開心了一點點。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每天都感嘆好幾次“如果皇阿瑪不是非要帶著我去,那就更好了。”
只要皇阿瑪能夠松口說他不是必須去,他就能立刻想出來上千個留下來的理由。
可惜的是皇阿瑪一個“必須”,就斷絕了他的后路。
胤禛為此輾轉難眠了好幾日。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沒出十天,事情忽然有了轉機。
那天是正月初八的日子。
十五之前都還在年里頭,這一天自然整個京城都依然沉浸在過年的喜氣當中,親朋好友們三兩相聚,湊在茶館酒樓,好不熱鬧。
十阿哥趁著這次機會,跟著九阿哥出去溜達了一圈。
兩人現在還沒出宮立府,依然住在宮里,也只能借了現在是新年期間,出宮探望八阿哥這個借口才得以出行。
兄弟倆一大早就出了門,過了晌午過后,申時初方才回宮。
十阿哥在那邊吃喝都不夠盡興,氣呼呼地讓人備了酒菜,在御花園里尋了個僻靜地方說話聊天,順便吃吃小酒。
十阿哥是個話癆,本來就挺能說的了,結果吃了酒后話更多。
太子正好經過,聽到了十阿哥的大嗓門后,忍不住走到旁邊的大樹后,聆聽一二。
也是巧了,十阿哥嫌宮女太監在旁邊的話,又要把他偷偷吃酒的事兒告訴皇阿瑪和皇祖母。
他就把人全都譴走了,說是半個時辰后他們再來給收拾杯碟,現在就不要在旁邊煩人了。
因此這周圍沒有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人守著,太子順順利利挨到了近處還沒被發現,恰好就聽到了他說今天在酒樓的一些“趣事”。
“那佟國維也太不能喝了,酒量忒淺。”十阿哥拿著酒杯,一飲而盡“剛才我說了再來兩壺酒,他偏不。你說咱們滿族男人,怎么就出了這么個酒量不行的這還稱得上是八旗子弟嗎”
九阿哥知道隔墻有耳這幾個字怎么寫,但是有個這樣的弟弟在身邊,他也實在顧不上去看周圍的環境,只能無奈“行了行了,你少喝點。佟國維那句說不定是托詞,畢竟在酒樓里,他們也不好多飲,免得誤事。”
十阿哥“能誤什么事,就你我和八哥在一起,還有佟國維那老不修的。就我們三個又沒旁人在,喝點不算什么。”
九阿哥去奪他酒杯,沒能成,便嘆了口氣“他說和八哥有事商量,那自然是真有事。你我沒聽到不代表沒有。”
“他們能有什么事兒啊還非得等咱們倆走了才說”十阿哥到底是連續喝了好多杯,有點醉了“要我說,八哥搬到外頭住了之后,可是不方便了。我們找他還得出去,佟佳家的人找他倒是方便得很。”
“行了你少說幾句吧,回了宮也得嘴上記得留個把門的。”九阿哥實屬無奈了“你一句一個佟國維,那好歹也是長輩。你可嘴下留情吧。再說了,八哥就算是在宮里,也有八福晉守著他,我們也沒辦法找他多玩不是。”
十阿哥還在絮絮叨叨。
樹后的太子卻是腳步一轉繞了出來,沒有在那邊多待。
太子身邊的宮人剛才在他的示意下沒敢跟過去,如今見主子回來了方才又跟在了他的身后。
太子邊行邊想,佟國維不是皇阿瑪的舅舅嗎就算到了他們這一輩,也合該是四阿哥的外祖父才對
怎么就和八阿哥聯系起來了
而且還私底下見面。
恐怕老四都沒這個待遇,像八阿哥似的能夠和佟國維那個老狐貍私交那么好。
思及此,太子忽然走著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