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好是暉哥兒休息的日子。
自從跟著張廷玉讀書以來,暉哥兒是學習的時候多,十天八個月才能休息一日。
恰逢今日胤禛當值,沒辦法陪著兒子玩。珞佳凝就帶著暉哥兒來到了宮里,陪太后和德妃待一日。
閑聊見,太后無意間提到了一句“前些日子的時候,那老十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是老八幫忙的。說起老八這個孩子來,真是個有孝心的。老十天天難過,什么都不管。若不是老八在,那些零碎事情怕是處理起來沒完。”
珞佳凝隱約明白了什么事兒,不由問“是八弟處理的”
“可不是。因為這事兒,皇上還贊揚了老八。”德妃逗著暉哥兒,也跟著順口一提“里里外外都是他幫忙的。老十那個妾室還在月子里脫不開身,老十每天都在照顧她,沒有半點旁的心思。老九的兩個妾室又快生了,不是老八去辦還能是誰。”
珞佳凝聽后,心里突地一跳,忽然有了個主意。
她為了確認忍不住再問了德妃一句“因為這件事,皇阿瑪還贊揚了八阿哥”
太后接道“自然要贊揚的,這孩子最近做事妥帖。”
珞佳凝心里就有了主意。
趁著暉哥兒和太后德妃玩得開心的時候,珞佳凝走出了寧壽宮,喊了翠鶯叮囑她“你找阿哥所比較相熟的人,問一聲。十阿哥的孩子出生后,就是剛出生的那天。八阿哥有沒有去過阿哥所。記得,問得不要太明顯,借了贊揚八阿哥的句子隨口一提的樣子就好。”
翠鶯十分機靈,當即領會了福晉的意思,快速說了句“奴才知道了”,當即領命離去。
翠鶯回來得很晚。
因為當時已經到了下午,即將回四貝勒府上了,珞佳凝就沒有仔細問她什么。直到回到了自己家,珞佳凝才把翠鶯叫了過來,細細詢問。
翠鶯道“那天八阿哥確實去過十阿哥的住處。那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八阿哥就去了一趟,還探望了生孩子的妾室。后來,八阿哥又去過一趟。卻是在下午的時候。當時很多人都瞌睡了,沒有注意到他過去。奴才認識的一個小宮女,正好偷懶在茶水間打瞌睡,望到了八阿哥,就順口告訴了奴才。”
珞佳凝“八阿哥去的時候,是個什么情形八阿哥去的地方,可有給孩子放在身上的或者吃的喝的東西”
她知道翠鶯機靈,會幫忙多問幾句的。
“當時很多人都瞌睡了。照顧孩子的人,都在孩子身邊伺候。”翠鶯道“八阿哥去的地方,沒有旁的,只放了個擦洗用的盆。那盆是孩子乳母用的。”
說罷,翠鶯大著膽子小聲說“福晉,一般來說,富貴人家的乳母給孩子喂奶前為了保證孩子吃的時候是干凈的,會先擦一擦身上再喂奶。免得身上太臟,再污了小孩子的口。”
也就是說,如果在乳母擦洗的那個盆里添一些東西的話,那孩子吃奶的時候很可能就沾到了帶毒物的皮膚,順著奶水咽下去后,孩子可能就會中毒。
珞佳凝“那乳母后來沒什么事嗎”
“倘若她什么事兒都沒有,奴婢就不必特意提起這個了。奴婢和他們閑聊的時候,問出來許多的細節,偏就挑了這個和福晉說,自然有奴才的道理。”
解釋過后,翠鶯又忍不住朝福晉靠近了幾步,方才把聲音壓得更低“那乳母之后皮膚瘙癢紅腫了一日倒也沒事了。當時孩子狀況不好,沒人留意到她。只是幫她洗衣服的一個粗使小太監見到了,關心問了幾句。不過,自從那孩子故去后,阿哥所里有了傳言,說是小孩子夭折會變成小鬼,纏著死前最親近的人,把那人一起帶走。乳母被這個傳言嚇得睡不安穩,時常夢魘大叫,被十阿哥責令打了一頓后趕出去了,現在人不知在何處。”
珞佳凝越想越心里發寒。
誰都知道,十阿哥的這個是庶子出生得太不是時候了。他的這個庶長子如果活著的話,對十阿哥非常不好。
畢竟之后蒙古郡王的女兒嫁過來后,發現那個妾室已經生了長子,怎么都說不過去。
想必十阿哥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在婚事確定以后,他才會陡然轉了性子變得郁郁寡歡。
康熙帝和太后終究還是心軟,兩人都還不至于那么狠心,之前沒有想要除去胎兒,之后也沒有去下毒手殘害一個已經降生的新生兒。
這樣一來的話,十阿哥庶長子的存在就成了一個隱患。
可是,孩子都生下來了。八阿哥卻下手把孩子除去
而且最關鍵的是,證據應該是早已被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