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晨姐兒一改平日里板著小臉的模樣,努力擠出笑容來和其他女眷略作寒暄。
而弘歷一向隨心所欲。他看著周圍假惺惺的笑容,勉為其難地和那些人應對了一會兒便不耐煩起來。
他拉了拉姐姐的衣袖“我們去玩投壺吧”玩游戲總比對這些戴了一副假面具的人強。
晨姐兒覺得重任在身不能隨意亂跑,就道“你不如自己去玩。我在這里再陪額娘一段時間。”
她以前還小不懂得,現在已經能夠體諒到母親在各個環境里都能游刃有余的痛苦了。如今不過是個小小宴席她就退縮的話,往后永遠都不能像母親那樣做得好。
弘歷怎么慫恿自己姐姐,結果姐姐都不搭理他,依然十分堅決地要陪著諸位女眷說話。
弘歷覺得無趣極了,想著自己去投壺玩算了。雖然沒意思,總好過于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中間受苦受累。
誰知他打定了主意剛剛走出去幾步,就聽不遠處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哎,元壽,你去哪兒啊有沒有好玩的我也跟著去看看”
說話的是名七八歲的女童。她和弘歷差不多大的年紀,玉雪可愛,眉心還被家里人點了一個紅點,看上去十分可愛。
可弘歷看到了她之后卻臉色驟變,腳步一轉低著頭就打算快步離開。
那女孩兒一把揪住了他“你干嘛去怎么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跑那么快。”
弘歷不服氣了,梗著脖子說“你才是老鼠你是老鼠”
這時候女孩兒視線一轉落到了他的腰畔,不由哈哈大笑“哎呀元壽,你的玉佩上怎么是打著的粉紅色的絡子這不是女孩子們喜歡用的顏色嗎你怎的也戴著了。你喜歡做女孩子嗎”
她一連串的問話讓弘歷又羞又惱。
那絡子是他嫂嫂的妹妹也就是鄂玉柔給他打的。他覺得可好看了,怎能容忍旁人這樣說它
“你才想做女孩子呢”弘歷懟了對方一句,氣呼呼說“我去玩我的了,懶得搭理你”說著轉身就打算離開。
這個女孩兒便是馬齊弟弟李榮保的女兒。因為女孩兒常去找馬齊,一來二去的弘歷就和她認識了。
只是倆人認識的過程比較坎坷,基本上都在斗嘴,誰也不讓著誰。至今都沒有個勝敗結果出來。
這個時候,跟在女孩兒身邊過來的那位夫人有些急了,忙喊了他一聲“元壽”,又道“今日真是對不住了。我家孩子性子頑劣,時常說錯話。還望您不要和她計較才是。”
富察家的小格格有些惱了“額娘,你怎的能增了他人志氣不要搭理他就行了。”
李榮保的夫人乃是富察家的三夫人,見狀后十分尷尬,歉然地對弘歷說“小阿哥對不住啊。我家格格自小頑劣,倒是擾了您的清靜了。”
富察小格格不樂意道“額娘你跟他客氣什么。他啊,嘰嘰喳喳沒完,還因為話多被伯父打過手掌心呢。你沒見他挨大伯父手板子的樣子,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她的大伯父便是馬齊。
弘歷雖然十分聰明,卻總是對學業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被馬齊給抓住了沒好好聽課,馬齊立刻拿了戒尺打他手板子。
可是這些事兒,弘歷并沒有告訴額娘和阿瑪。
他覺得那樣太丟人了。
眼下他被富察小格格把這些事兒都抖了出來,頓時臉皮有些掛不住,生氣道“你亂說什么呢”又偷偷去看自家母親和姐姐的樣子,生怕這些話被她們倆給聽到,不然她們倆肯定要嘲笑他的。
好在四福晉正在和旁人家的一位夫人說話,而晨姐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并不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