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姐兒裝作在擺弄旁邊的花草,語氣淡淡地順口說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娘娘們說話不必顧忌我家阿瑪和額娘他們。阿瑪額娘也思念十四叔得緊,不會因為德妃娘娘點擊十四叔,他們就會吃味了。相反,額娘他們巴不得德妃娘娘能多四娘十四叔一些呢,這樣皇祖父看在眼里,少不得就會催一催軍中,讓十四叔趕緊回來了。”
見這個孩子果然通透得很,瞬間就把自己的心思給猜中了,定妃倒也不惱,只是笑瞇瞇說“那敢情好,指不定十四爺很快就能歸京呢。”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這便朝著宴席上行去。
珞佳凝這次進宮后,沒有來得及去德妃的宮里先坐一坐,而是在乾清宮待了許久。眼看著到了入席時間,就直接往宴席上去了。
康熙帝這兩日的身子好了一點,她陪著他老人家說了會兒話自然耽擱了不少時候。
康熙帝看著身邊的四兒媳,十分心滿意足,扭頭與梁九功說“朕記得內務府那邊有兩對不錯的鐲子。等會兒給雍親王府送去。”
珞佳凝忙說“皇阿瑪不必如此。內務府統共才新得了兩個上乘的好鐲子,給娘娘們使就罷了,何至于送到我們那邊了。”
“晨姐兒定親在即,你這個做額娘的也操心不少。”康熙帝十分斷然地說“兩副鐲子,你和晨姐兒一人一副。她可是你和胤禛唯一的閨女,必然不能等閑對待。”
言下之意,在他這個祖父的眼中,晨姐兒比世子妃婉姐兒可要貴重多了。
珞佳凝素來知道做父親和做祖父的都會偏心女孩兒一些,原本以為胤禛偏心已經夠難得了,沒想到康熙帝年紀大了后卻是更甚。
眼看著再不答應的話,康熙帝就會動怒。珞佳凝只能福身應了下來“謝皇阿瑪。”
康熙帝見兒媳肯乖乖拿著自己送的禮物了,當即高興起來,笑了兩聲“你這孩子就是太多禮了。看看胤禛,絲毫都不跟朕客氣。前兩天還問朕要了個好硯臺,說是要給孩子們寫字兒用呢。”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來到了設宴的屋子。
這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暗了,康熙帝自顧自坐到了席上首位的位置上,而珞佳凝則朝著女眷們的那邊桌子行去。
走了一會兒,眼看著就要到自己的桌子附近了,珞佳凝就聽旁邊一聲柔柔的呼喊“雍王妃最近可安好”
這聲音有點點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哪里聽過了。珞佳凝回頭望過去,有些意外地笑道“你最近也可安好看你氣色,可比之前見到的時候好多了。”
來人走到她跟前,笑著福了福身“臣婦全是拖了雍王妃的福,方才能夠安然無恙到現在。倘若沒有雍王妃的照拂,現在臣婦怕是一命歸西也未可知。”
面前這名女子柔和謙順,正是佟佳家的三夫人、隆科多的正室夫人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前段時間纏綿病榻,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幸好四福晉去了一趟佟佳家探望佟國維,順道把那個無法無天的寵妾李四兒教訓了一番,又對隆科多耳提面命。這才讓隆科多意識到寵妾滅妻的嚴重后果。
也正因為如此,身為正室夫人的赫舍里氏得到了丈夫的重新尊重,日子好過起來,身體自然一日勝過一日。
前些年的宮中宴請,隆科多出席的同時,赫舍里氏原本也要跟著出席宴請才對。而且兩人剛結婚的那些年她也確實來了。只可惜后來她纏綿病榻許久,又和隆科多面和心不和,這才很少參加了。
以往的時候,赫舍里氏聽聞旁人的敘說,只道雍王妃是個面甜心苦的,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現在她得了雍王妃的幫助,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這才明白過來雍王妃實實在在的是個好人,并不似旁人講的那樣是什么裝腔作勢。
“王妃您請入席吧。”赫舍里氏語氣柔和地說道“臣婦且去旁邊了。”說著又朝四福晉認認真真行了禮,這才往自己的席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