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劇烈拉扯疼痛使得方建修不得不睜開眼,驚恐地看看眼前人間地獄,傅施閱面無表情,連心率都沒有上漲,戴著手套指尖抹了一灘黏膩液體,慢慢捻開,語氣淡定漠然,“這是羊水,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
方建修嘴唇哆哆嗦嗦,看著令人毛骨悚然地現象,恨不得此刻喪失聽力,不用聽見那些刺耳字眼。
“對了。”傅施閱停頓一下,襯衣袖扣閃著明亮光,像是在分享一件趣事,“你兒子送到醫院才死,救護車上一直喊爸爸,我讓人錄下來了,要不要看”
“傅傅施閱,你和你媽一樣是個神經病,她當初割你腕割太淺了,她應該弄死你再死。”方建修話都說不利索,不愿意在這個恐怖場景里再待一秒鐘。
桎梏力道抽回,方建修癱軟無力身體滑躺在冰冷地板,傅施閱居高臨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她死真可惜,活到今天能和我一起欣賞你這副樣子。”
穹頂燈幽藍,方建修不敢看他眼睛,輕而易舉能讓他想到那個被他逼上絕路女人,“你媽說對,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歡迎你,也沒有人愛你,你為什么還要活著呢”
傅施閱嗤笑了一聲,似乎很不屑。
方建修心一橫,如今他已經癱瘓了,還怕什么徹底豁出去,“傅施閱,你有本事殺了我,你敢嗎”
“你想死”
傅施閱鞋尖在方建修身上蹭了蹭,擦去不存在污漬,蹲下去,輕描淡寫地笑道“未免想太輕松,我會送你去最好療養院,醫療技術足夠讓你茍延殘喘,拖著這副身軀像狗一樣再活十幾年。”
毫無尊嚴活著才是最狠報復。
方建修恐懼尖叫刺耳,在寂靜空曠太平間來回碰撞,傅施閱站起身,森冷面龐與冷冽燈光融為一體,慢條斯理地說“不要想自殺,我是不會讓你死。”
大衣口袋里手機嗡嗡震動,傅施閱脫了手套,拿出來。
斐波那契我一定是沒有睡醒,不然為什么我會看到倫敦眼。大哭
傅施閱嘴角揚起,隨手撥了微信電話過去,那頭秒接。
林斐聲音又甜又喪,“傅叔叔,你在哪兒”
傅施閱低眼看著半死不活方建修,一五一十地說“在醫院,有位長輩受傷了,我來探望。”
“啊傷勢不要緊吧”林斐放輕了聲音。
傅施閱靠著冰冷停尸臺上,波瀾不驚地說“沒關系,你不用擔心,假期和周勉好好玩,我會按時送你們回學校。”
林斐稍稍放心,乖乖地嗯了一聲,“傅叔叔,今天謝謝你幫我按摩。”
“舉手之勞。”
靜默了幾秒,林斐小聲地問,“傅叔叔,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傅施閱舉起手腕,瞥了一眼腕表,報個時間,林斐聲音里帶了笑,“在醫院要戴口罩哦,傅叔叔要小心感冒吆”
甜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