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看出來了,更委屈,可可憐憐,“你還讓他來你家。”
方才詭異的氣氛緩和,傅施閱平聲靜氣,“向笛來寫導盲犬的代碼,至于感情,是他自己的事。”
“哦”林斐學著他的語氣,“我要你拒絕他。”
傅施閱饒有興趣地瞇起眼睛,“好。”
林斐湊到他耳朵邊,乘勝追擊,“以后不要讓他來你家。”
傅施閱輕哧,點點下顎,又說,“好。”
林斐想了想,哼一聲,“他給你家寫的代碼,里面有他名字,我要你換成我的。”
“好,還有什么”傅施閱耐心十足地問。
“沒了,等到我想到再補充。”
林斐笑瞇瞇,兩顆小尖牙單純明稚,不知不覺的施展一套招人喜歡的軟性控制。
只是一個小小試驗,如同上次直白要求按摩,他們就像互相在較勁,看看誰能徹底控制住誰。
只不過傅施閱的控制更明顯,他的控制更淺,更隱,軟軟的示弱,卻是在一步一步試探底線。
林斐最近用腦過度,很費神的,洗完澡,水靈靈鉆進傅施閱被窩里,懶洋洋打著哈欠,“我要聽王爾德當睡前故事。”
傅施閱端著精致的書,緩慢有致地念,林斐困得不行,爬進他懷里,拉著他另只手搭在自己腰上,聲音困倦,“我爸怎么樣,你沒給他錢吧”
“我們坐下談了談,他很欣慰有你這樣一個兒子。”傅施閱看著他細密漆黑的睫毛。
“我才不信。”林斐往被子里縮縮,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他沒威脅你吧”
傅施閱單手合上書,攬住他的腰固定,低笑,“沒有,你睡吧,他以后不會打擾你了。”
林斐實在困的不行,咕噥咕噥又念叨幾句,沉沉睡去,傅施閱目光靜靜注視著他,即使林斐閉著眼睛,依舊能想象到那雙鮮活的眼睛。
人是社會性的動物,按照正常人的標準,需要有朋友。向笛和程則是他選中的朋友,為了表面上,能讓他和正常人一樣的朋友。
別人的喜愛,厭惡,于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能讓林斐開心,就當是給林斐今天表現誠實的獎勵。
等到懷里的少年徹底熟睡,他拿著書籍走回書房,歸類到書架,順手取下一個漆黑的盒子,掀開蓋子,里面是一顆鑲鉆的骷髏頭,在幽暗的燈下深深地看著他。
他取出來,漫不經心地端詳一番,絲毫的不敬畏,隨手拋在桌上,這里沒有香爐、紙錢,即便今天是祭日,也不能祭祀。
也沒必要祭祀,畢竟女人是在他面前跳河輕生,死的很干脆利落。
傅施閱從盒子里拿出另一件東西,一把陳舊的黑傘,指腹輕柔地撫過,像對待情人般的溫柔。
獨自站在橋邊除了輕生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回味曾經這里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