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處辦公地點位于博覽會出口,錢校長火急火燎的帶著林斐過來,辦公室里坐著穿著保安服的幾個男人,剛換完班正在吃早飯。
錢校長端量一圈沒看到趙敬臺人,找到保安處長,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保安處長長相憨厚,聽他說完一頭霧水,“剛不是你們報的警”
“報警”錢校長大驚失色。
保安處長撓撓頭發,“我剛給你打完電話,警察就來了,把人拷走了,你們那家伙又哭又鬧,給我耳朵都快吵聾了,合著不是你們報的警”
錢校長氣的雙手發抖,“我們怎么可能報警,你知不知道他還是個學生,他的人生毀了”
“你兇我干啥他要是不偷,我們能抓住他”保安處長振振有詞。
林斐拿一個一次性杯子,在飲水機接點水,遞給錢校長,“您別生氣了,要不給趙敬臺父母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先把他弄出來。”
校長一飲而盡,即使憋一肚子火,賴不到林斐身上,怪只能怪趙敬臺自己嫉賢妒能,自作孽不可活,“我先聯系趙敬臺父母,這沒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展廳去吧”
林斐覺得莫名其妙,趙敬臺壞,但不傻,沒理由這么莽撞偷東西。
真奇怪。
他和趙敬臺關系惡劣,換個其他人或許會有幾分憐憫之心,畢竟丟保送名額,記入檔案,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換做趙敬臺,不拍手稱快已經是林斐最后的道德。
人性真復雜啊
這幾個月的經歷奇特,要和他約架的嚴昊被迫退學了,人渣體育老師成了植物人,汪素潔自從上次見面之后徹底失聯,仿佛人間蒸發,賭鬼爸爸也渺無音訊,趙敬臺進了局子,一切他討厭的人徹底從生活中消失。
仿佛突然得到上帝的眷顧,林斐不信上帝,更愿意相信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多行不義必自斃。
博覽會忙的人仰馬翻,錢校長一去不回,林斐自顧不暇,沒太多時間琢磨趙敬臺的事,回到酒店頂樓套房懶洋洋地癱一會。
黑膠唱片機轉著鋼琴曲,舒緩如同清泉,林斐從冰箱里拿一支冰淇淋,半舔半吃,走到露臺上。
傅施閱半倚著漆黑金屬欄桿,背后是臨江市漂亮的流水游龍,高樓大廈,他沒穿西裝外套,淡灰色襯衫解開兩顆扣,平日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松散,單手拿著一沓雪白文件,時不時翻一頁。
林斐忍不住多看幾眼,腳步輕盈地走過去,“傅叔叔,要不要我喂你吃冰淇淋”
傅施閱合上文件,撂在一旁桌上,林斐默契撞進他懷里,卷著冰淇淋去吻他,抹茶清涼甜蜜的氣味在兩人之間傳遞,呼吸里皆是甜味,傅施閱紋絲不動,低頭任由他親。
林斐嘗到很淺的紅酒味,在冰淇淋甜甜的味覺里很顯著,他親了半響,往常傅施閱該摟著他的腰游刃有余地親回來,可這回傅施閱不為所動,鏡片后冷清的眼睛靜靜看著他,此時那么曖昧萌生,他依舊是那副神智清明的樣子。
“甜不甜”林斐卷卷唇邊的冰淇淋。
傅施閱盯著他濕潤嘴唇,輕輕“嗯”一聲,“回來那么早”
林斐輕輕嘆口氣,“我那個失蹤同學被保安部抓了,扭送到公安局,很辜負錢校長對他的期望。”
傅施閱手掌撐在他的腰后,偏過頭,朝著他手里的冰淇淋嘗一口,“需要我保釋他嗎”
“不用。”
林斐搖搖頭,眼睛很尖,瞥見襯衫衣角很小的一塊暗褐色,“傅叔叔,你什么地方受傷了”
傅施閱低下頭,睨一眼,“不是血,馬克筆的墨水甩到衣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