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醫生遲疑一下,繼續道,“他愿意和我開成公布,我們重新做了一次測試,得出的結論是高功能反社會人格,不同于反社會人格的嗜血暴力,高功能接近于絕對理性,理解法律和道德秩序,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守法。”
林斐一開始就是被傅施閱身上那種沉靜優雅,游刃有余的感覺吸引的,他側著頭笑了下,故意拋魚餌,“這聽起來是件好事。”
“不”
戴醫生猛地否決,緊張地站起來,急促地說“因為我的診斷,他失去了很多,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些都是他母親逼我的,那是個瘋女人。”
“他媽媽以前有過自殺的念頭,但在我的心理疏導下已經放棄了,我太了解那個瘋女人了,她自殺都是為了引起丈夫關注,根本就不是想死,她出殯那天,我收到一份從錢塘寄來的信”
“是你朋友寫給我的,嘲弄我對他母親的治療方案。”戴醫生全身顫抖著,驚恐的語無倫次,“他告訴我,用兩句話就能擊潰我病人的心理防線,讓她自覺自愿的去死”
林斐呼吸一滯,即便能猜到傅施閱這么做的理由,甚至理解意圖,可是對自己親生母親做出這樣殘忍恐怖的事情,還是令他竄起一股寒意,難怪針對體育老師的操作那么熟練,在逼人去死這方面已經不是做第一次了。
戴醫生換氣過度,大口喘著氣,“我不知道是誰讓你來找我,他的爸爸是入贅的,很多年前來找過我,通過我的手里病歷成功說服家族拿到傅家的產業,一毛錢都沒有留給他,去年他爸爸遭報應,兒子和妻子全死了,這是他姑姑告訴我的,沒多久,他的姑姑瘋了”
“傅施閱就是一個魔鬼,每一個和他親近的人不是瘋就是死,我躲到這里茍且十幾年,就是為了躲開他”戴醫生捂著胸口,顫顫著說,“你還年輕,不要被他迷惑,我勸你早點離開他。”
林斐站起身,拉開窗戶的百葉簾,溫熱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看著魂不附體的戴醫生,輕聲道“阿姨,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都能找來這里,何況是他”
他頓一下,低聲道“他要是想報復你,有的是手段,只不過念舊情,以后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戴醫生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這個干凈清透的少年,林斐朝著她笑一下,遵守諾言永遠的離開這間診所。
林斐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的預料變成真實,就像掀開掩人耳目的面具,看到一張猙獰恐怖的臉,而他和這樣一個人濃情蜜意,踏進欲望和金錢的陷阱,自愿成為老虎嘴里的食物。
如同刀口舔蜜糖,越是甜蜜,越是割舌。
就像是他告訴賀言寧的,喜歡不喜歡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虎口脫險,遠遠脫離這中病態的關系,離開這個神經病才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第二天的機場,老師領著一隊學生依次過安檢,林斐心不在焉地站在長長隊伍末尾,瞥見周勉的身影,周勉作為代表觀眾之一參與這次出征。
林斐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看向安檢門,安檢尤為的嚴格,據說因為昨天抓住藏違禁品的,所以今天恨不得把每個人從頭到腳地剖開看一遍。
輪到林斐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他跨上安檢臺,安檢員手持金屬探測器由下到上仔細地掃一遍,直到林斐臉旁邊,“嘀嘀嘀”報警聲響起。
安檢員盯著他閃亮的耳釘,林斐怔愣,最近出行都是坐傅施閱的私人飛機,從來沒遇到過這中情況,他單手摘下來,攤在掌心遞過去,“喏,普通耳釘。”
自打上次傅施閱還給他,戴上去后就忘了摘下來。
旁邊工作人員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很普通的鉆石耳釘,唯一不普通的是重量要比普通耳釘重一點點,檢查無誤后遞回給林斐。
這里沒有鏡子,林斐隨手丟在外套口袋,懶得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