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拾煙懂了。
兩人一起走上樓,在自己房門前紀拾煙停了一下“隊長我先去洗漱,一會兒見。”
陸朝空“好。”
紀拾煙給他揮了揮手。
記直到走進衛生間后紀拾煙才反應上來,他怎么就默認晚上還要繼續睡在陸朝空那里了。
而且陸朝空也默許了。
紀拾煙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這也沒什么,不睡白不睡,睡了陸朝空也不會生氣、自己也不會做噩夢。
他說服了自己,開心地刷起了牙。
磨磨蹭蹭洗漱完,紀拾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帶自己的被褥,直接趿拉著拖鞋就去敲了陸朝空的房門。
陸朝空應該是剛洗完澡,穿著一件松松的褲子,上半身披了件睡袍,系帶沒有綁,露出線條有力的腹肌,襯得身形愈發修長凌厲。
幾顆水珠順著濕漉的黑發滴落,劃過頸側和清晰的鎖骨,最后拂掠下那片腹肌。
紀拾煙的大腦竟有一瞬的空白。
陸朝空的聲音帶了一絲被蒸汽渲染的低淡微啞“我去擦下頭發,你先睡。”
紀拾煙木木地點了下頭。
他反手關上房門,目送陸朝空走進衛生間,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浴室有些熱,鏡面還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陸朝空拿著吹風機在擦頭發。
從鏡子里看到紀拾煙,陸朝空側了下臉,但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大,他沒說什么。
紀拾煙就乖乖站在一邊,目光從鏡子的反射、覆上那層朦朧的水汽,去看陸朝空的臉和身材。
越看,他越想摸。
等陸朝空吹干了頭發,拿過旁邊盒子里的十字架項鏈戴上、開始梳理碎發時,紀拾煙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但他半晌也沒有說話,陸朝空停下手里動作,看向紀拾煙“怎么了”
紀拾煙咬了下嘴唇,目光有些躲閃“我想我想”
陸朝空很耐心在聽。
紀拾煙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想摸一下”
陸朝空一怔,疑心自己聽錯了“什么”
紀拾煙不說話了,心一橫,直接抬手,貼上了陸朝空的腹肌。
陸朝空身形一僵。
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出現了如此這般不知所措的情緒,他想阻止紀拾煙,但因為那是紀拾煙,他卻又不想推開。
于是那溫熱的觸感就輕緩撫過自己的肌膚,順著血管直抵心臟。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浴室很安靜,于是感知就被無限放大。
相觸的肌膚被水汽蒸騰,溫度越來越熱,紀拾煙卻恍若毫無察覺,認認真真摸了個遍,然后上移,又想去摸陸朝空的胸肌。
手背掠過十字架項鏈的一絲微冷,而后落在陸朝空身前時,陸朝空突然抬手,握住了紀拾煙的手腕。
紀拾煙仰起臉,驟然一愣。
陸朝空的眼是深不見底的幽邃,眸色本就極深,此刻的神情愈發懾人心魄。
就如同在玫瑰花圃,他說出陸朝空指間紋身時,從陸朝空眼底看見的神色。
卻比那時多了一分危險,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拆骨入腹。
紀拾煙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陸朝空依然握著他的手腕,跟進了一步。
紀拾煙又后退一步,浴室不算大,他本就離墻很近,這下后背直接抵在了墻上、記退無可退。
陸朝空把紀拾煙的手腕越過頭頂按在了墻上,微微俯身。
那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兩人都能從對方眼底看到彼此的倒影,呼吸相交織,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距離。
陸朝空靜靜注視著紀拾煙有些驚慌茫然的眼,片刻,緩聲開口“知道簡北寒說的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么”
紀拾煙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睜著大眼睛與陸朝空對視,被后者的陰影圈在那片極小的空間里,就像只被困住的無助小獸。
他嘴唇翕動著,半晌都沒有發出聲。
然后就看到陸朝空低頭,伏在他耳側,嗓音低沉、還有因為強行克制而染上的微啞“是怕我會控制不住對你做些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