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空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撫過男生的小鹿眼,輕聲道“要泡澡嗎,我去給你放水。”
一直在陸朝空懷里,被后者溫熱的體溫感染,紀拾煙都沒怎么覺得自己淋了那么久的大雨、整個人濕成了落湯雞。
他點了點頭“要。”
“我在這里給你放點熱水,先把腳熱一熱。”
說著,陸朝空雙臂從紀拾煙身體兩側伸過,去開水龍頭。
等洗手池蓄滿溫水后,紀拾煙轉了過去,雙腳放進了水里。
陸朝空把他環在身前,微俯下身,輕輕給他清洗著。
光著腳跑了那么久的路,紀拾煙腳底已經磨破了皮,兩個趾頭可能因為碰到石子而滲出了血,結了痂。
“煙煙。”
陸朝空的語氣透著心疼“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碘酒和創可貼。”
紀拾煙仰起90度看他,乖乖點頭。
消毒過后貼好防水創可貼,浴缸的熱水也放得差不多了。
陸朝空問懷里的男生“煙煙,你自己洗還是我給你洗。”
紀拾煙沒有猶豫“你。”
陸朝空笑“好。”
他又把紀拾煙轉了過來,開始給男生脫衣服。
隊服外套的拉鏈剛拉下一截,陸朝空動作突然一頓,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卻在下一秒立刻恢復如初,平靜地給他脫掉了外套。
紀拾煙背靠著鏡子,也沒有注意到陸朝空神色那一瞬的變化,而是不安分地用晃悠的小腿去勾陸朝空的腰。
那溫熱又飄忽的觸感帶來絲微癢、像是電流打過全身,陸朝空無奈“煙煙,先不鬧,給你脫一下衣服。”
紀拾煙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動作“陸朝空,你的傷怎么樣了”
陸朝空沉默了一下“基本上好了。”
紀拾煙拉著他胳膊“什么叫基本上”
“沒什么。”
陸朝空道“不能劇烈運動和長時間訓練,還需要靜養。”
紀拾煙抿住了唇“就還是不能打比賽是嗎”
陸朝空“嗯。”
他平淡的這一個音節,險些又勾出紀拾煙的淚來。
紀拾煙沉默了片刻,咽下淚意,小聲道“我們現在常規賽”
卻沒想到陸朝空轉移了話題“煙煙,長途飛機你累了,洗完澡我們就睡覺,明天再說這個事情。”
紀拾煙的心沉了沉,明白現在的kg情況并沒有很好。
但這么久都過去了,早一天晚一天知道,他也并不能改變什么,便沒有多問。
陸朝空把紀拾煙抱進了浴缸“水溫可以嗎”
紀拾煙點頭。
“先泡一下,我換身衣服。”
紀拾煙突然又伸手拉住了他。
陸朝空看去,就見男生的臉頰被熱汽烘得紅通通的,眼底有些濕漉,透著一絲羞澀“這么熱,你就就不穿上衣了嘛”
陸朝空靜靜和他對視了兩秒,眼神深了些許,應了一聲。
于是他再進來時,只穿了松垮垮的睡褲。
從五官到胸腹,都是凌厲流暢的線條,瘦削而有力,像是經由上帝之手的完美雕像。
如果忽視腰側橫七豎八縫過厚厚線的猙獰傷疤的話。
“陸朝空”
紀拾煙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趴在浴缸邊緣要去摸他“陸朝空,疼嗎”
陸朝空半跪在紀拾煙身邊,手覆蓋上他指尖,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