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讓他饒有興致的想,這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到底還能維持多久呢。
同松島龍平的交談并沒有想象中的糟糕,他很善于尋找話題,甚至因為聽過她對凱旋巡游的抗拒,會順著她的角度來說如果是他的話大概也不想做這樣的事,像是被當做什么東西圍觀一樣。
又說不過真羨慕啊,只有奧運冠軍才有這樣的殊榮吧不,單純的奧運冠軍也不行,還得是最年輕啊、很獨特的那種才行。
迂回的恭維消弭了幾分尷尬的氣氛,但由紀依舊對他抱有戒備。甚至因為他與滑聯會長關系特殊的緣故,難免會有些不動聲色的打量。
松島龍平今年已經21歲了,作為花滑運動員他的個子也不太高,只比162的她高了一點。
此時沒有踩著冰刀鞋,而是身著常服的跟她并排前行,看起來身材的比例也并不出色。
由紀不由自主的有些費解。
他在項目下是很受歡迎的選手,被粉絲狂熱的奉為“滑冰王子”,認為他有強烈的成熟男性的氣息。
可在正值芳華的少女眼里,他的面容不夠清爽、眼神不夠清澈,氣質更不出眾,不過二十一歲已經有了些滄桑沉重的疲累感。
但是他好像認為自己很帥氣。
從一開始搭話的時候就在做了、一直一直沖她展露有些浮夸的笑容。分明笑不及眼底卻一定要調動所有的面部肌肉將笑容扯的大大的,大概是想表示什么爽朗和煦吧追求者甚多的由紀對故作的賣弄見怪不怪,只是不動聲色的落后了半步,拉開了一點與他的身位格。
“在仙臺有個跟小由紀關系很好的選手吧男單那邊的。”冷不丁他突然提及了她感興趣的話題,由紀循聲側頭,看他蹙著眉一副苦苦思索的回憶模樣。
“名字是名字是什么來著”
“你是說羽生”
“啊、大概是叫做羽生的小子嗎聽說他今年也可以升組了”
他記不太清的樣子令由紀有些疑惑,先前他提到過的作為冰童和商演中的逢面羽生也一直在,記憶里似乎還跟他搭過話,要過簽名合照之類的,結果居然連名字也記不清嗎
這樣的反應讓她有些異樣的警覺,由紀淡淡的應了一聲,“是的,今年他要升組呢。”
“唔他的年齡,跟你差不多大吧“
“比我要小一些。”
“那不是還不到16歲15”他突然露出了有些恍然的神色,“我知道了,是因為拿到了世青賽冠軍的緣故吧很能干啊。”
松島龍平是日本第一位獲得男單項目下世青賽冠軍的選手,他想他的事跡和聲名在花滑項目下該是廣為人知的,又主動夸了那小子一句。無論如何也能收獲一句“是啊,就跟前輩一樣呢。”之類的回應吧
結果對方只是點了點頭,毫無波瀾的應聲說,“是啊,羽生很厲害呢。”
松島龍平無語“”
什么啊、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不會聊天嗎
“聽說他的目標是奧運冠軍”他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下去,提及這個他難免憶及自身,些微憤懣的悵然便轉成了好笑的感慨,“果然還是做小孩子最好了,什么話都能說呢。”
“是啊。”由紀也輕輕的笑起來,“但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他是認真的喔。”
她討厭對方一口一個小子、小孩子的口吻,仿佛自己做不到便篤定后來人也無法做到。
但是她說想要拿到奧運冠軍,所以她做到了。而一直與她較勁的羽生也說想拿奧運冠軍,他又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在一無所有之前高遠的夢想確實能夠被認定成“狂言”。
可最起碼這份認真的憧憬不可以被輕視。
“而且說起來,前輩雖然不記得羽生的名字。”在由紀的世界里從來不知道什么叫退讓和害怕,在對方審視的視線里她還能笑起來。少女幾乎是在剎那間柔和了神色,唇角上揚著眉眼彎彎、是今天他見到的第一個能稱得上是爛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