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布魯斯狀似不經意的說“醫生的用餐禮儀非常標準,一開始我光顧著口味,忘了這家標榜正宗的法餐廳,用餐流程是有多令人厭煩了。”
尼莫拿著肉叉和切肉餐刀的手僵硬了。
糟糕,大意了。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最后,狀似不在意道“我接診過一個被家人拋棄的,患有血液傳染病的老先生。他的家人既怕他的病,又覺得他丟臉,不愿將他送進正規醫院。因為那家人給的很多,所以我照顧他直到去世。他總是喜歡對我講述那些往日的美好歲月。這位先生很喜歡法餐,向我介紹了很多遍這些東西,還有他去過的法餐廳。”
說罷,他接著說“所以,雖然我沒來過這里,但我知道這里。韋恩先生,這家餐廳可是需要提前很多天預約也不一定有位子呢,您是如何肯定,我今天一定會答應你的邀請呢”
布魯斯的笑容變的得意極了“很多人覺得,能約到這家餐廳是身份的象征,但是對布魯斯韋恩來說,身份的象征就是想去哪里吃飯都不需要預約。醫生,不用想太多,享受你的晚餐就好。”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布魯斯一點不在乎自己的用餐禮儀,他松垮垮的坐著,一只手肘撐著腦袋,歪頭看著對面的醫生。
尼莫卡洛斯長的很好,他眉眼平和,舉止優雅,從布魯斯得到的資料來看,他是由母親帶著來到哥譚的。一個柔弱的女人,帶著孩子在東區這種地方生活了十年,不難想象曾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可以在他面前的尼莫卡洛斯身上完全沒有那種在底層掙扎過的痕跡。他在母親去世后,以年僅14歲的稚齡在這片罪惡橫生的街區生存了下來,甚至還找到了自保的方法,活的很好。
他身上所有矛盾的地方,也許就是他的秘密。
“尼莫醫生,很抱歉,我們在聘請援助醫生的時候,會做背景調查,所以,我們調取了你的成長經歷。”布魯斯坐正了些,以一種誠懇的眼神注視著尼莫。
“我為您能在這里成長的這么優秀感到驚嘆,同時也有些疑惑,我真的很好奇,您的醫學知識都是從哪里學來的呢”
尼莫從布魯斯坐直開始,就暗暗提高了警惕,等他真的提問,他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告訴他“我的母親曾經在法國當過護士。后來因為我,她離開了家族,來到了這里。她原本就是東區的“南丁格爾”,我從小在她身邊耳濡目染,長大自然繼承了她的事業。”
其實是因為他在圣魔法學院,學分最高的是愈合魔法和藥劑學。
布魯斯好像接受了這個解釋,他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十四歲就開始治病救人,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要知道,我那個年紀還在學校里玩泥巴呢。”
尼莫笑出聲“韋恩家的少爺小時候怎么可能玩泥巴。那是東區這些小孩的娛樂活動。”
確實,他十四歲的時候,沒玩泥巴,只不過每天被師傅揍的在泥里滾。
布魯斯笑道“拜托,全世界的男孩小時候都喜歡玩泥巴,我也沒什么不同。”
尼莫笑了笑,沒有回應他的自嘲。
不過浮夸的韋恩少爺并沒有安靜幾秒,他馬上又說“其實,我邀請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尼莫抬眼看著他,拿起紅酒杯旁邊更大一些的水杯緩緩喝了口水,示意他繼續說。
“你在兩周前,去銀行兌了一張布魯斯韋恩開出的支票,而我,實在是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你。在看過你的資料后,我不能允許自己竟然忘記和你這么優秀的人交往過,所以,我想重新認識你一次。尼莫醫生,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布魯斯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很慢,他用自己盛滿星光的眼睛,深情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從他說出支票這個詞開始,他發現對方的所有動作都僵住了,接著,布魯斯雖然看出來他在努力控制,可是一個人在情緒反常的時候,呼吸是最容易泄露端倪的。醫生的呼吸越來越緩慢,越來越緩慢,最后,徹底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