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七年脫殼成蟲,寓意向死而生。麒麟佑你一生順遂,常歡愉,皆勝意。”
宋鼎鼎將四方小鼎內的木屑吹出,露出鼎內琢刻出的一顆心形圖案,而那顆心形中央則一筆一劃刻畫上了裴名二字。
她瑩白如珠的耳垂泛紅,垂著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修長白晰的手指緩緩落下,輕抵在鼎內那顆心上,木雕小鼎是原木色,唯獨鼎內纂刻著的心顏色鮮紅。
這一抹胭紅不是朱砂,也并非胭脂,而是血,是她的血。
鼎底殷紅的血液早已干涸,他的指腹輕輕摩挲過紅心中的名字,像是感覺到了她血液的溫度,微垂的視線落在她掩在衣袖底的手掌上。
裴名捉住她的手,突然的動作驚得她來不及反應,長睫一顫,攥緊的掌心已是被冰涼沒有溫度的手指掰開。
指尖泛紅微腫,指腹上錯落著細小的傷痕,而食指指關節處,約莫有一道兩寸長斜貫掌心的血口子。
“秘境中沒有地方買禮物,我便用裴小姐送我的短劍雕了一個,或許不太精致,還望裴小姐不要嫌棄。”
她試圖縮回手掌,卻被他的手緊緊叩住“為什么把血涂在鼎心”
他說話時,拇指指腹輕輕劃過她的掌心,細小輕微的摩擦,令她掌心沾染上一抹不屬于她的溫度。
宋鼎鼎別過頭,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道“聽聞血可以替人擋災”
其實她只是不小心劃破了手,血滴在鼎內,血色暈開滲進了木頭里,顯得那一處十分突兀。
她想了想,就直接用短劍在鼎內雕刻出愛心的圖案,又順帶手刻出了他的名字。
好歹廢了她不少心思才圓上這個失誤,其中的小插曲,她自然不會再告訴裴名,就讓他將這個當做她的良苦用心好了。
裴名眸底晦暗,他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小鼎,沉默著,久久沒有言語。
“女子過生辰送鼎,你倒是投機取巧。”
人群中的陸輕塵,雙臂環胸走到裴名房前,看著木雕小鼎譏笑道
“若是癩想吃天鵝肉,也好歹用些心思,不說生辰禮有多珍貴,總比這破木頭疙瘩讓人瞧著歡喜。”
他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反擊的機會,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只透白的蚌殼,手指微微用力,掰開蚌殼,露出蚌中散發著淡淡柔光的丹藥。
陸輕塵抬眼看著裴名臉上的面紗,意有所指道“聽聞裴姑娘臉上不慎落了疤痕,此丹藥名為玉肌丹,細細碾羅成粉末,一日兩次涂抹在疤痕上。三日過后,保你臉上疤痕盡褪,肌膚雪白嫩滑。”
“剛巧裴姑娘今日生辰,便將此物送給你當做生辰禮。”
“不過”他將玉肌丹遞到裴名面前,笑吟吟道“你得把那不值錢的玩意扔了,免得拉低我的身份。”
玉肌丹乃去腐生肌、永葆青春的靈丹妙藥,原材料極為稀有珍貴,陸家精心研制了上百年,也不過制出不到二十顆玉肌丹。
此物賣出一萬高階靈石的天價,即便如此,想買玉肌丹的人還是從修仙界排到人界,到最后卻是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到。
顯然,相比起宋鼎鼎親手雕刻一宿的木雕小鼎,這玉肌丹對于毀容的裴名來說,更為有價值。
看熱鬧的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著。
“要是我,我便選陸輕塵手里的玉肌丹,什么真心實意,都比不得這玉肌丹實在。”
“誰說不是呢。聽說裴名之前被人栽贓陷害,受了六十多下龍骨鞭,臉上也毀了容。要是我能得到此丹,讓我跪下磕兩個頭我都愿意。”
“裴名還不趕緊扔了手里的破玩意,這有什么可猶豫的,一萬塊高階靈石和一塊木頭疙瘩,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選哪個。”
七嘴八舌的聲音如驚濤駭浪般涌來,宋鼎鼎心頭五味雜陳,既為裴名感到高興,又止不住有些心酸難受。
畢竟是她熬了一宿,廢了不少精力和心血,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小鼎。
可事實擺在面前,她送的小鼎,就是比不上那玉肌丹對裴名有用。
世
上沒有女子不愛美,裴名是因為原主才毀容,每日戴著面紗,便已然說明他對臉上的疤痕有多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