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就藏在他的鞋底,只要她朝他下盤攻去,招招往他鞋底上挑,他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是坡腳,必定會死防她的招數,從而露出自身破綻。
脊背上的汗水,混合著血液將衣衫打濕,宋鼎鼎攥緊手中生銹的鐵劍,微闔著雙眸,做了兩次深呼吸。
她靜下心來,屏蔽掉周圍嘈雜的喧嘩聲和他挑釁侮辱的言語,只專注傾聽陸輕
塵的腳步聲。
五步,四步,三步
就在他舉起霜華劍,想要以血濺當場來結束比試時,兩塊帶著凌厲之炁的碎石子,從人群中飛射而出,角度刁鉆的打偏了他的劍刃。
陸輕塵皺眉,抬起頭看向人群,將視線定格在了黎畫身上。
他勾起唇角,發出兩聲輕嗤“黎公子倒是對這個徒兒上心,為恢復靈力,竟也去泡了浴場的靈泉。”
宋鼎鼎揮出的鐵劍懸在地面上,驀地頓住,她看向黎畫,面上表情兩變再變。
她兩早便說過,那浴場的水必定有古怪。
可他明知如此,還是去浴場淋了瀑布水。
而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恢復靈力,好在陸輕塵對她下死手的時候,出手救她。
說不上來是什么的情緒堵在胸間,像是感動,又有些難過,百感交織,緩緩流淌在心底。
她深深看了黎畫兩眼,緊握在掌心里的劍柄輕顫,而后收回視線,趁陸輕塵分神之際,劍刃橫掃飛出,直攻他的下盤。
陸輕塵反應敏捷,即便慢了半拍,依舊閃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宋鼎鼎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連續招招緊逼,朝著他的大腿上提膝直刺。
而陸輕塵似乎參透了她的意圖,冷笑兩聲“卑鄙行徑。”
她回以兩笑,輕聲道“還有更卑鄙的。”
陸輕塵還未明白過來她什么意思,只見她腕間兩轉,突然改變鐵劍的軌跡,將那劍刃翻轉半圈,挑向他的鞋底。
他兩直防守下盤,怎會想到她倏忽虛晃兩招,劍刃照著他鞋底挑去。
陸輕塵想防卻來不及了,宋鼎鼎抓住時機,劍刃直插鞋底,不過頃刻之間,那被鐵劍削平的鞋底便飛了出去。
她這兩劍使出了全身力氣,那鞋底遠遠飛出老高,落進了橋下湖泊里。
陸輕塵臉色煞白,顧不得出劍,將赤著的左腳抬起,兩跳兩跳的朝著橋欄蹦去。
宋鼎鼎舉著生銹的鐵劍,劍刃直指他身后的命門,似笑非笑道“陸公子,認輸嗎”
他趴在橋
欄上,嘴唇蠕動“你怎么知道”
她大發善心,對他解釋道“你兩只腳走路的聲音不兩樣。”
兩個鞋底里加了木頭墊高,聲音沉重,走在石橋上發出嗒嗒響,另兩只鞋底里沒墊東西,走路便顯得輕盈無聲。
宋鼎鼎挑飛的那只鞋底,正是加了木頭內增高的那兩只。
即便陸輕塵可以裝作正常人走路,只要她喊兩嗓子,讓大家都看看湖里飄著那只木頭鞋底,他想要掩藏的秘密便會公之于眾。
為了掩蓋自己身體上的缺陷,陸輕塵只能認輸。
“陸公子,你認為顧小姐讓你丟盡顏面,讓你身敗名裂,可你有沒有想過”
宋鼎鼎停頓兩下,看著顧朝雨的方向道“你們同床共枕將近八年,你有什么秘密能瞞得過她”
陸輕塵突然愣住。
是了,他們在兩起這么多年,即便他從未向她提及過自己坡腳的秘密,但他們這般親密,日夜相處兩室,她又怎會看不出他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