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
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若是她故意為之,就是想要以此手段,撇清自己的嫌疑”
白綺笑了笑“所以,我們現在才要去醫館,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席夢思干的。”
“若是她便罷了,若不是她”
她沒將后面的話說完,宋鼎鼎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陸輕塵都快要生了,被人看守在醫館里,定是行動不便,就算他想對顧朝雨下手,也是有心無力。
此事若不是席夢思干的,那便是清平山莊的人所為,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現在的處境便非常危險了。
畢竟管家沒道理一邊警告過他們不要亂跑,一邊再故意從中作祟,引得他們夜入竹林。
宋鼎鼎恢復冷靜“呂察你留在這里,我們先去醫館。”
說著,她看向黎畫“師父,你行動不便,跟呂察一起”
黎畫打斷她“正是因為我體內有嬰靈,你們才有借口去醫館,若是冒然前去,怕是會打草驚蛇。”
宋鼎鼎遲疑著,見他神色堅定,沒再多說什么,攙扶著黎畫便往醫館走去。
不過清晨,醫館里的眾多大夫便已經忙碌起來,后院里有曬草藥的,有碾羅配置藥物的,還有扇著爐子在煮藥的。
數不清的白大褂穿插在院子里,類似硫磺的味道在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令宋鼎鼎聞著有些不安。
他們一進門,便被大夫攔下“這里是醫館,除了孕婦和家屬,其他人不讓進。”
黎畫將微隆的小腹,往前挺了挺“我就是孕婦。”
宋鼎鼎“”
這驕傲的神情和語氣是鬧哪樣啊
黎畫指著她道“這個是我弟弟。”
他又指著裴名繼續道“這個是我妹妹。”
指尖該點到白綺時,她一臉期盼,卻聽見黎畫淡淡道“這個,我不認識。”
白綺“”
眼看著宋鼎鼎和裴名都走了進去,而她卻被大夫攔在門外,她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道“我是他道侶”
“孕婦總是喜怒不定,他這是在
跟我鬧脾氣,大夫你應該懂得”
白綺撒起謊來,臉都不帶紅一下,氣定神閑的,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見大夫理解似的點點頭,直接將她放了進去,黎畫瞥了她一眼,側過頭道“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白綺冷笑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黎畫沒接話,只是輕嗤一聲,轉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醫館是一個三進院,院子里種滿花草,地面鋪著灰色石磚,庭園寬敞,西廂房設有一排房間,陸輕塵就住在最右邊的瓦房里。
當宋鼎鼎走到他房門外,隱約聽到屋子里傳來嘔吐的聲音。
她冷哼一聲,推門而入。
哐當一聲門響,驚得陸輕塵倏忽抬起頭來,而立在他身旁的席夢思,看見他們也是臉色一變。
席夢思微微惱怒“輕塵哥哥都這樣了,你們還不放過他”
宋鼎鼎抬起眼,細細打量著屋子里的兩人,陸輕塵衣衫不整,胸前白衣滲著渾濁的汁液,高高隆起的腹部撐得衣袍散開,露出肚皮上道道丑陋的妊娠紋。
他趴在床榻邊,面色慘白,地上的瓷盆里都是酸臭的嘔吐物,哪里還有原先翩翩君子的模樣。
席夢思立在榻邊,眸中細微的表情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嫌棄和隱忍,她緊繃著身子,仿佛隨時都會忍不住奪門而出。
看來,她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伺候陸輕塵,要不然昨天發現陸輕塵懷孕后,她也不會第一時間沒了蹤影。
想必是平復了好一陣心情,才逼著自己來照料陸輕塵,試圖用患難見真情來感動他的心。
宋鼎鼎站在門口,目光冷冽的看著他“顧小姐現在有生命危險,你若想要她活著,那我接下來問你的每一個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