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走,都在許愿池外面等著,宋鼎鼎已經算是排在隊伍末端的人了,此時一群人聚集在寺院中,大多數人看起來輕松極了。
男弟子們體內的嬰靈消失,但靈力卻留在了身體里,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
他們顧不得禮法規矩,不少人當場解開了上衣,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臉上蕩漾著雀躍欣喜的笑容。
大部分女弟子們想要斥責他們,又不好意思朝他們的方向看去,便只能轉過身去,抬起手擋著眼。
宋鼎鼎小時候住在四合院里,倒是看慣了夏天光膀子的男人。
她瞥了一眼那些男弟子們的腹部,連塊腹肌都沒看見,不由得輕嗤一聲。
排在最后的陸輕塵從許愿池里出來后,圓滾滾的肚子消失不見,沒了累贅,體內卻還充盈著靈力,只覺得渾身用不完的力量。
見其他男弟子都解開上衣查看,他猶豫一下,像是想要爭回些面子似的,也解開了上衣。
陸輕塵時常鍛煉,平時注重身材管理,即便已是三十歲的年齡,身材依舊比二十歲的年輕人還要健碩。
他本想趁機秀一秀自己完美的腹肌,誰料掀開上衣后,卻看到一坨松松垮垮墜下的肚皮。
紫紅色的瘢痕線紋堆積在腰部周圍,像是波浪一般的花紋,皺皺巴巴貼在皮膚上,仿佛斷裂開的纖維層。
陸輕塵神情呆滯,掀衣服的動作一頓,臉色驟然慘白起來。
站在他身旁的席夢思,疑惑的朝他看去,隨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啊”
她跌坐在地上,聲音尖細的刺耳,回蕩在寂靜的夜里,簡直讓人窒息。
宋鼎鼎隨著眾人的視線,落在陸輕塵的腹部,看到因嬰靈突然消失,而松垮下墜的肚皮,以及那貫穿腰間的妊娠紋。
她忍不住垂眸輕笑。
這般嚴重的妊娠紋對于陸輕塵來說,或許比生下嬰靈,更能讓他終身難忘。
他不是有什么萬金難求的玉肌丹嗎
倒是不知道,這去腐生肌的玉肌丹,能不能消除掉秘境給他帶來的疤痕。
陸輕塵在眾多哄笑和匪夷所思的目光下,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他臉色又白又紅,連忙攏住衣衫,一把攥住了席夢思的衣領子,將她拖了出去。
宋鼎鼎隱約聽見遠去的陸輕塵,對著席夢思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到底許了什么愿是不是你故意搞的鬼”
他恢復了靈力,雖然身體有些虛弱,對付沒有靈力的席夢思,像是拎小雞崽子那般輕而易舉。
陸輕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席夢思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也聽不見了。
宋鼎鼎越發覺得顧朝雨能離開陸輕塵,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即便經歷過這一遭事,陸輕塵依舊傲慢自負,又愛面子還沒有良心,更是將大男子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幾天他懷著嬰靈,每日在清平山莊的醫館里吐得昏天地暗,狼狽得渾身惡臭時,是席夢思在他身邊悉心照料。
雖然席夢思照顧他是別有目的,如今得到這樣的結局也是自作自受,但通過席夢思現在的凄涼境地,便能看出陸輕塵為人到底有多么糟糕。
隨著禪杖上的金環晃動碰撞在一起的聲響,宋鼎鼎抬起頭來,看向從許愿池里走出來的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