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她切身處地的感受過他年少時的善良和溫暖之后。
這種眼睜睜看著,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感覺,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喚回了宋鼎鼎的思緒。
她下意識想要躲避起來,在身體穿過松柏后,她恍然想起,自己都穿成一抹孤魂了,別人應該也看不到她。
宋鼎鼎停住腳步,蹲在了松柏之下的他身旁。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從遠處漸漸走近,兩人皆是女子,只不過一個是婦人,一個年齡還小,看著像是婦人的女兒。
她們手中抱著兩只木盆,另一手拎著木槌,朝著溪澗緩緩走來。
婦人見身旁的女娃娃走的吃力,便將她手里的木盆接了過來“黎枝,你兄長又出遠門了”
被喚作黎枝的小女孩,搖了搖頭“兄長他跟師父一起閉關了。”
婦人應了一聲,將手里的木盆放在地上,拿木槌在覆滿了白雪的巖石上掃了兩下雪。
她想起什么似的,停住動作“最近不太平,聽聞有個叫無臧道君的人,一人闖進魔域屠戮了十座城,又殺了魔域女帝。”
她怕自己說的話太深奧,這八歲都不到的小姑娘,怕是會聽不懂,便細聲叮囑道“總之,外面很危險,近日叫你兄長少出遠門。”
黎枝知道婦人是為她兄長好,連忙點頭“劉嬸,等兄長回來,我便跟他說。”
兩人的對話傳進宋鼎鼎耳朵里,她盯著女孩的背影愣了許久,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正在溪澗洗衣服的小女娃娃,便是黎畫那個早夭慘死的妹妹。
她朝著黎枝飄近,原本想仔細打量一下,看看黎枝長什么模樣。
但還有步距離時,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沖擊力,迫使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宋鼎鼎感覺一陣心慌,就像是低血糖時的癥狀,渾身無力,心悸顫抖。
她捂住胸口,想要蹲下緩一緩,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魂魄已經透明到快要消失了。
她微微驚愕,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越發透明的身體又恢復了原狀,不適的身體反應也盡數消失了。
宋鼎鼎看著蹲在溪澗,捶打衣裳的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她才會出現這種反應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宋鼎鼎向前走了兩步,如她所料,魂魄漸漸變得透明,又出現了剛剛不適的癥狀。
不知什么原因,她的魂魄靠近不了黎枝,一靠近黎枝,便有一種魂魄要消散的感覺。
宋鼎鼎找到了自己魂魄變透明的原因,便連忙退回到了安全的距離,在沒有找到鏡子,回到秘境之前,她都不敢再輕易靠近黎枝。
她飄回了無臧道君身邊,想起方才婦人說過的話,轉頭看向了沉睡的少年。
若是她沒記錯原文劇情,無臧道君滅宋家全族,是五年之前,而一人獨闖魔域屠城,又殺了魔域女帝,是在六年之前。
按照婦人的說法,他前幾日闖過魔域,那么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穿越回了六年前,無臧道君剛剛闖完魔域,殺掉他生母的這個時間。
宋鼎鼎看著他的神色,微微失神。
世人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對于他弒母屠城的事情,她無法評判對錯,更沒有任何立場去譴責他。
宋鼎鼎只知道,她跟其他人都一樣,將他當做了神話,以為黑化成了反派的無臧道君,便不會受傷。
又或許,一直以來在她心里,他只是一個紙片人,是被作者用文字,虛擬構造出一種設定。
因為他身上被貼著強者和反派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