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驚喜道“姐姐,你也喜歡雕木頭”
宋鼎鼎點頭“閑著沒事,就是雕著玩。”
她從小也沒什么愛好,又不怎么出門,便喜歡雕刻木頭,以此消磨時間。
“你雕鈴鐺做什么”
黎枝道“聽劉嬸說,城里練劍的弟子都有佩鈴,掛在腰間能護身,還寓意著一響成名。”
“佩鈴太貴了,要十塊高階靈石,哥哥不愿買,我便給他雕一個。”
她雕刻的很慢,但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用心,看得宋鼎鼎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黎枝幾乎一宿沒睡,便趁著月光,一點點雕琢出了兩個木頭鈴鐺。
她不怎么認字,黎畫交過她如何寫名字,但筆畫太多,她記不清楚,就依著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在鈴鐺上刻下一個田字。
在另一只鈴鐺上,黎枝刻下了一個木字,這便算是她的名字。
宋鼎鼎不明白,黎枝為什么要熬夜雕刻鈴鐺,她雖然變成了魂魄,還是會感覺到困倦,夜半之時便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翌日,她是被大黃狗的吠叫聲吵醒的,院子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這讓宋鼎鼎一下從睡眼惺忪的狀態下清醒過來。
她緊提了一口氣,示意黎枝小心,但黎枝卻一路小跑著,沖到院子大門口去開門。
玄色衣角從籬笆外漏出,宋鼎鼎跟上去,便看見了一身風塵的黎畫。
黎畫這時候尚且年少,黑衣襯的他皮膚雪白,眉目間透出些青澀和稚嫩,像是掛在枝頭半熟的青柿。
“枝枝,你猜我給你帶什么回來了”
他雙手藏在身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然而,黎枝毫無懸念的猜出了答案“雞蛋。”
黎畫在城里拜師學劍,日回一次家,他會把每天伙食里的雞蛋藏起來,等到攢到回家的時候,一起給她帶過來。
“猜對了。”他拿出藏在身后的雙手,里頭捧著五六個雞蛋,笑瞇瞇道。
“哥哥,已是初春,雞蛋留久了會壞掉。”
言外之意,便是讓他留著雞蛋自己吃。
黎畫沒將她的話當作一回事,他少吃幾個雞蛋沒關系,黎枝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補充營養。
黎枝接過雞蛋,讓黎畫進屋休息一會,黎畫卻道“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煮粥。”
說著,他便要往柴房里走。
宋鼎鼎被驚得回過神,顧不得感嘆兄妹兩人感情好,連忙對著黎枝道“快攔住他”
不知道現在的黎畫,認不認識無臧道君,此時他渾身是血,外邊又傳瘋了無臧道君闖進魔域屠城的事情。
若是讓黎畫看見了他,一是黎枝不好解釋,另一個黎畫肯定會將他交出去,萬一落在魔域之人手中,那必定是死無全尸。
黎枝個子矮,腿又短,往前跑十步,都抵不過上黎畫兩三步,待她追上黎畫,他已經推開了柴房搖搖欲墜的兩扇門。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柴房愣了愣,繼而轉過身看向宋鼎鼎,做了一個沒人的手勢動作。
穩妥起見,黎枝還是將黎畫拉出了柴房,她從布袋里摸出兩只木鈴鐺,送到黎畫面前一只“哥哥,這是我給你做的佩鈴。”
黎畫愣了一下,接過木鈴鐺,看著鈴鐺上隱隱約約的血跡“這血是怎么回事,你傷到手了”
說著,他便彎下腰,想要查看她的手。
黎枝將傷痕累累的小手,藏在了衣袖之下,磕磕巴巴道“血,血可以替人擋災,我聽劉嬸說的,就往鈴鐺上涂了一些。”
這話實在耳熟,倒叫宋鼎鼎怔楞起來。
那是她給裴名雕刻木鼎作為生辰禮物,不慎將一滴血滴到了鼎心里,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誤,便說血可以替人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