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白琦不愿去深想,但那處子血是從何而來,情蠱又是為誰而煉,仿佛已經有了顯而易見的答案。
白琦不知道,宋鼎鼎清不清楚裴名是服用了情蠱,才會突然愛上她。
不過,以如今的情況看來,她應該是不知情此事的。
白琦看著她臉上的欣愉,只感覺一陣罪惡感突然襲來,倘若宋鼎鼎不知情,不管裴名是因何服用情蠱,那她都成了他的幫兇。
她應該告訴宋鼎鼎,可她看著宋鼎鼎,唇瓣輕輕蠕動半晌,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很清楚,戳穿了裴名,就相當于將自己也交代了出去,如果宋鼎鼎知道情蠱是出自她手,而那所謂的處子血也都是為了制作情蠱。
宋鼎鼎會如何看待她
即便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裴名要將情蠱用在宋鼎鼎身上,那宋鼎鼎就會因此而原諒她了嗎
白琦眸中滿是掙扎和痛苦,然而宋鼎鼎卻以為,白琦是因為一時間接受不了她女扮男裝的事實,才會露出那種復雜的神情。
她想要跟白琦再解釋幾句,卻被裴名拽住,他緩緩抬起眼眸,瞥了白琦一眼“給她點時間,我們先去辦正事。”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輕飄飄傳到白琦耳中,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她知道,這是他在警告她。
白琦并不怕裴名,總之她也是病秧子一個,若是惹急了她,大不了便拼個魚死網破。
可她不想失去宋鼎鼎這個朋友,她很喜歡宋鼎鼎,不管她是男是女。
空氣莫名的寂靜了一瞬。
宋鼎鼎沉思片刻,覺得裴名說的也有道理,如果黎畫突然換上女裝,跟她說,他其實是女扮男裝的,那她估計一時半會也難以接受。
倒不如給白琦些時間,讓她自己消化一下,屆時等他們找到了吞龍珠,她再去找白琦談談。
宋鼎鼎打定主意,便跟著裴名一同向前走了。
城主雖然走路發顫,或許是因為心底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走得比他們還快些,在前頭給他們領路。
而原本情緒低落的黎畫,似乎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路上跟宋鼎鼎說說笑笑。
城主口中所謂的禁地,就是那片因為吞龍珠而荒廢掉的田地,他們走出城主府,沒多遠便到了四處焦黑的荒地里。
放眼望去,農田里一片死寂,周圍寸草不生,依稀可以看到遠處有一個稻草扎的小人,那稻草人身上套著破舊的衣衫,歪歪斜斜插在枯田里。
宋鼎鼎在腳下,看到了黑漆漆的土地被翻墾過的痕跡,這是城主之前做過的掙扎和嘗試。
但很顯然,城主想要憑一己之力,與秘境的造物主抗衡,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她蹲下身,指尖輕輕劃過泥土,放在指間捻了捻,這土地看起來和正常的泥土沒什么區別,只是顏色黑的詭異,又顯得很干燥。
黎畫問道“吞龍珠藏在哪里”
城主抬起無力的手臂,指了指那斜插在田地里的稻草人“是它的心臟。”
說罷,他又忍不住叮囑道“我曾經試過拿走吞龍珠,但一觸碰到那珠子,便陷進了一處虛無之地”
許是想起了什么驚恐的事情,他喉間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哆嗦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們要小心”
裴名朝著那稻草人徑直走去,仿佛沒聽到城主的話似的,宋鼎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城主,連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他雖然沒有停下,腳步卻放慢了些,宋鼎鼎和黎畫一起追上了他,他們三人的身影映在地上,被月光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