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沒想到自己倒是命大,連在此時,都能絕地求生,尚有一絲轉圜的余地。
可,她要離開么
如同前兩次一般,為了活下去,拋下裴名離開
你定要像前兩次一樣,保住性命。必要時,頭也不要回的選擇離開。
我要你答應我,危險之時,若是在我和你的性命之間做抉擇,你會選擇保住性命。
前日裴名與她說過的話,恍然間,在耳邊浮現出來。
她那時還覺得裴名杞人憂天,甚至賭氣般回答他你未免高看了自己,不用你說,遇險時,我也會選擇我的性命。
宋鼎鼎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她都快嗝屁了,明明離開才是她此刻最好的選擇,可她竟像是失智一般,對那擺在眼前的選擇視而不見。
活著最重要,她應該活著才對。
宋鼎鼎壓下嘴角,淚水止不住往下掉,又哭又笑,嘴角不斷抽搐著,倘若有鏡子,她都想象不到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丑陋,多狼狽。
天微微亮起了。
從遠處傳來府中門人喜慶的笑聲,前來梳妝打扮的丫鬟推開了院門,她們在討論屋子里的床榻上,應該多鋪些花生還是多鋪些紅棗。
“早生貴子,當然要多放些棗啦。”丫鬟手中拿著意寓平安的大紅蘋果,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院子里長長的血痕時,突然頓住。
隨即,丫鬟匆匆朝著房內跑去。
府中無人不知,府主的未婚妻早先便在婚前自盡過一次,這次聽聞白琦小姐為了防止意外,都親自來陪未過門的夫人了。
丫鬟心跳的厲害,她在房中沒找到宋鼎鼎的身影,便又跑到院子里,挨著每一戶房間尋找著。
“夫人,夫人”丫鬟近乎嘶聲的尖叫充斥著整個院子,直到她推開了浴房的門。
看著浸泡在浴桶里的血人,她控制不住的手抖,腿腳發軟,令她寸步難行。
院子里的動靜太大,方才丫鬟慌張的喊叫聲,引得越來越多人朝著院子里看去。
白洲攙扶著剛剛可以下地行走的裴名,到了宋鼎鼎院子外時,正好看到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門人。
白洲昨夜聯系上了翠竹,心情大好,看到這一幕,只是輕斥道“哪有一大早就鬧新娘子的,沒規矩”
裴名沒說什么,聽到白洲口中的新娘子三個字,心底些許滿足,步伐不由邁得大了些。
他一早就在白洲的幫助下,穿上了大紅色的吉服,他向來不愛這艷俗的顏色,可今日穿在身上,他卻愛不釋手,只恨不得將喜服焊在身上。
雖上次便見過宋鼎鼎穿嫁衣的樣子,他心中仍是翹首以盼。
白洲跟上裴名的腳步,還未走到院門口,那些門人看到裴名來了,皆是一臉驚恐地避開,仿佛收到驚嚇般。
他神情不解,正要說什么,目光卻掃到了院門口大灘的血跡。
白洲還未反應過來,裴名已是一把推開他,幾乎是狂奔進了院子。
一名丫鬟見他來了,嚇得話也不會說了,只是眸光不住看向浴房。
即便丫鬟不說話,循著那血跡,裴名也看向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