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裘夢傷勢嚴重,綜藝被迫提前結束。
但罪魁禍首并沒有留在醫院里,反而在跟助理交代過幾句話后,便當著眾人的面兒,牽著宋鼎鼎直接離開了錄制現場。
這一幕,將錄制現場的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顧及著裴名的身份,他們嘴上不敢亂說,心里卻忍不住猜測宋鼎鼎的身份──這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說剛才他們還能認為裴名按斷裘夢的胸骨是無意,現在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裴名是在給她出氣。
人群中要數導演最慌,他哪里知道宋鼎鼎一個普通醫生,能跟萬安集團董事長的長子裴名牽扯上關系。
要早知道她的身份,打死導演也不會請水軍去黑她。
導演朝著醫院后門追去,似乎是想跟裴名解釋什么,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助理攔住了去路。
宋鼎鼎坐上副駕駛時,神色依舊迷茫。
她還沒能消化掉,剛剛都發生了什么。
直到裴名駕車開出了幾公里外,宋鼎鼎臺緩緩回過神,她沒有提剛才的事情,低著頭絞了絞手指“你不會無證駕駛吧”
裴名沒說話,只是從一旁翻出駕駛證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將駕駛證遞給了她。
宋鼎鼎原本也是沒話找話,見他將駕駛證都翻了出來,順手接了過來,翻開駕駛證看了一眼。
當她看到駕駛證上的領證日期,微微怔愣“這是你今天剛領的證那你你這兩天是去忙著考駕駛證了”
裴名頷首“還在處理其他事情。”
“明天晚上你有空嗎”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叩在方向盤上“我名義上的父母想見你。”
雖然裴名并不在意他們的看法,但他怕宋鼎鼎會多想,所以即便是過場,還是安排了一次見面。
他說的輕描淡寫,宋鼎鼎卻下意識緊張了起來。
想起他的豪門出身,她就忍不住腦補了一場婆媳之爭的大戲──裴名母親朝她扔出一張銀行卡,眼中帶著輕蔑,淡淡告訴她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
而他的父親,應該是一個無趣的老古董,一板一眼,面帶威嚴。
“可以不去。”裴名見她失神,嗓音放柔了些“他們都不重要。”
宋鼎鼎搖頭“要去的。”
即便這次見面注定不會太愉快,她還是覺得,結婚之前有必要和他的父母見一次面。
說完這句話后,車里就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宋鼎鼎緊緊攥著手指甲,都掐進了掌心的肉里“你生氣了”
裴名沒有說話,目視著前方,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就在他看到銀幕上滾動的彈幕辱罵她時,就在裘夢暗戳戳出言諷刺她時,就在她低著頭轉身逃離時,他心里涌出一陣無可抑制的殺意。
他想殺了他們所有人。
他應該保護好她。
可在這該死的世界,有律法國規,他不能犯罪,要時刻保持理智,要時刻克制本性。
他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憤怒。
“剛剛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多嘴”宋鼎鼎自知理虧,垂著頭向他道歉。
縱使她心中千般委屈,她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多嘴一句,綜藝節目也不會進行不下去,裘夢更不會受傷。
但沒等她說完,裴名一腳踏上了剎車,車輪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由于慣性,身子向前一恍,又被安全帶帶了回去。
“你有什么錯”裴名側過臉,看著她,黑眸中流動著不知名的情緒“你沒有違背你的良心,你遵從了你的內心,你說的并沒有錯。”
“錯在他們,錯在我你沒有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低下頭,掩住了眸底陰翳,纖長的睫毛輕顫著,在鼻翼兩側投下淡淡的陰影。
宋鼎鼎愣住了。
她還以為裴名在怪她。
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觀時,唯有她順從內心。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可即便做錯了,即便受了委屈,即便在旁人眼里像個圣母,她內心更多的還是坦然。
這個社會有冷有暖,有善也有惡,但宋鼎鼎始終堅信,善要多于惡,暖要多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