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跟薄耘去二樓客房,是帶浴室的套間,目測五十來個平方,對他而言,很大。但他只匆匆瞥了眼,就忙著要幫薄耘涂藥。
“我屁股上呢,別看,尷尬。”薄耘擺擺手,“別擔心,沒事兒,不然我早不站這兒了,等下自己抹抹藥就好,有經驗。”
他轉而對小傅介紹,“我臥室在走廊盡頭,和你隔了個書房,我寫作業的地方,你要睡不著,可以去里面找書看,或者玩電腦,密碼你肯定猜不到你肯定猜不到這六個字的拼音,是不是肯定猜不到”
小傅笑了“嗯。”
薄耘嘚瑟了一下,接著說“不用拘謹,這邊走廊的房間要么是我的東西,要么是客房。我爸媽和奶奶的房間在三樓。哎,我跟你說下東西怎么用。”
他拉小傅去浴室。小傅認真地聽,時時點頭。
介紹完,薄耘說“再不會用,你就叫我。現在這些東西,不看說明書不會用很正常,不會笑你的,這沒什么好笑。”
小傅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半晌,又點了點頭。
“哎,反正你別有心理負擔。”薄耘說,“我這叫,先富帶動后富,應該做的。而且,我挺有成就感,沒虧,你沒賺,咱倆是平等合作關系。”
不管他說什么,小傅都點頭。
薄耘見他肯聽,又笑了起來“不早了,洗澡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說。我去給你拿兩件衣服過來,都新的,我衣服多,好多還沒穿就小了,浪費。”
薄耘很快抱來一堆新衣服“想穿哪件穿哪件,剩下的放衣櫥里,穿不了的擱一邊,明天讓保姆收了。剛才沒看到她,明天看到短頭發的中年阿姨就是,叫蘭姨。”
“嗯。”
“那你去洗吧,別的東西我剛看都有,沒的話你叫我,我沒鎖門、沒掛牌子就代表可以進,不用敲門,我有時候戴著耳機,或者在浴室,聽不到。”薄耘事無巨細地叮囑。
小傅一一應下,還惦記著他的屁股“你的傷”
“說了沒事兒,你去洗澡,我也去洗澡,洗完就涂藥了,明天就能好。”
薄耘回他房間去了,小傅看著他房門關上,這才后退一步,回到客房,把衣服收撿進衣櫥,只留了套換洗的去浴室。
叔叔家修了洗澡間,安了太陽能熱水器,但舍不得讓他用,就找借口,說嬸嬸介意和他這么大的外男有這么親密的間接接觸。
他沒法兒反駁這個理由,只能把溫水兌到腳盆,在自己的房里用毛巾擰濕了擦洗。
這時候能開著熱水一直淋,像做夢一樣。他閉著眼睛,仰著頭,密集但輕柔的水柱落到臉上,就看不出無聲淌落的眼淚了。
小傅洗得很仔細,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打了兩遍,搓了很久。
洗完,換上棉質睡衣,把內褲洗了,看向外衣褲。薄耘說外衣褲放洗衣籃,明天蘭姨會收走。但他想了想,還是自己洗了,都搭在浴室里晾。
然后他用吹風機吹干頭發。他見過叔叔他們用,但自己沒用過。
小傅在浴室待了很久,一出去,見薄耘靠在進門那兒玩游戲掌機。
“抱歉,我不知道你來了,就洗得有點久”
薄耘抬眼“沒事,我玩兒呢。就是來跟你說聲,如果怕就開燈睡,耗不了幾度電。”
小傅點頭。
“那沒事兒了,我去睡了。”薄耘打了個呵欠,準備出去。
小傅猶豫下,輕聲道“你把頭發吹了再睡。”
薄耘停住腳步,扒拉了一下自己頭發,滿不在乎道“沒事兒,這天氣,一會兒就自己干了。”
“別我聽說,濕著頭發睡覺不好。”小傅說。他在村里時,通常會中午洗頭。
薄耘懶洋洋地抱怨“不想舉著那東西。”
“那我幫你吹吧。”小傅提議。
薄耘擺手“不用,你別這樣。”
小傅卻堅持起來,認真地說“讓我為你做一點事吧。我知道你不圖這個,但我心里會好受很多。我想感謝你,現在也只有這個方式。”
薄耘怔了怔,嘆了聲氣“行吧。那我也不裝了,我現在站都不想站,你把吹風機拿過來,插這里,我趴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