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哥說,沒意外的話,開學一周會小考,然后根據成績進行班級微調。
忍一個星期就行。
于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鮑檜看他這樣子就來氣,新仇舊恨算一塊“那天薄耘整老子那道,你跟他說,老子記下了你要不要替他還”
“不要。”傅見微說。
“呵,你倒是講義氣嗯”鮑檜反應過來,一怔,“你說什么”
“我說,不要。”
傅見微平靜且認真地說,“冤有頭債有主,出來混講一個義字,鮑哥不是那種跟薄耘有仇,但沒辦法發在他身上,所以就找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貧困山村來的可憐學生的麻煩的人吧”
鮑檜“”
圍觀狗腿們“”
這個童養不是,這個家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噗。”
眾人齊刷刷看向笑出聲的人。
傅見微也瞥向了發聲的自己的同桌。
同桌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了傅見微幾眼,然后笑著對鮑檜說“鮑哥,別逗他了,老師快過來了。”說著,把傅見微的椅子扶起來,“坐吧。他們跟你開玩笑的,沒事兒。忘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齊佳書。”
他說話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都散了。鮑檜不怎么甘心,但終究還是扭回了身子去玩手機了。
傅見微坐下,迎上齊佳書的眼睛“謝謝。你好,我叫傅見微。”
齊佳書朝他笑笑,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沒多久,班主任進來,老生常談地說了些開學語錄,沒管底下多少人在聽、多少人在睡覺或看漫畫書、玩游戲機、說小話。歷屆末班都擺爛,老師習慣了。
傅見微一邊聽老師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班上氛圍。
這確實不是一個利于學習的地方,但對傅見微而言不算事兒,他在家鄉的班里有很多這樣的同學。
有次,支教老師說獎勵給認真聽課的學生小禮物圓珠筆,頑皮的學生我行我素,回頭卻纏著老師也要禮物。老師不給,對方扔下一句“誰稀罕啊”,第二天帶了一把新圓珠筆來,故意去老師面前炫耀。這算好的了,還有直接罵老師的。
臺上的班主任說完套路話,指定了主要的班委干部。
之后小考會進行小幅度的班級調整,但按照慣例,末班自成一國,不進不出,這回估計就一個傅見微可能離開,所以班主任沒給他職務。
班長是傅見微的同桌,齊佳書。
齊佳書符合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定義,認真聽課和完成作業,不鬧事。但他有哮喘,身子弱,據說承受不了其他班的學習壓力,又總是請假、缺考,成績不穩定,他家長主動要求讓他待在末班。班上“老大”鮑檜是齊佳書表親,有他罩著,齊佳書過得挺好。
薄耘特意叮囑傅見微盡量別在人前掏手機,生怕他被敲詐,于是,倆人直到中午才在食堂里再說上話。
排著隊,薄耘關切地問“上午怎么樣”
“挺好的。”傅見微說。
“那就好。有事兒別瞞著,一定要跟我說啊。”薄耘不放心地說。
傅見微正點頭,身后傳來嗤笑聲“你倆到底什么關系啊,搞基啊”
薄耘皺眉瞪向說話的鮑檜“你有病吧。”
鮑檜翻了個白眼,明目張膽地插到隔壁隊伍頂端,對食堂阿姨點菜。被插隊的學生看他這濃烈的惡棍氣質不敢惹,只能自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