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見微害怕,怕像高一時那樣顯然,如今比那個時候更嚴重。
“耘哥”
“嗯”
傅見微沉默一陣,低低地說“你跟他們說,都是我的錯,就像就像之前學校里好多人說的那樣你就說,我才是同性戀,你不是,但是我、我故意勾引你,你就被我騙到了,但其實你不是”
“我是。”薄耘截斷他的話,清清楚楚地說,“我是男性,你也是男性,我喜歡你,我和你接吻,所以我就是同性戀。是我自己要喜歡你,我告的白,你什么都沒做錯。咱倆都是單身,互相喜歡,坦坦蕩蕩,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哎這是哪兒我沒來過這兒,里面跟迷宮似的,設計一點也不科學,門牌號都找不到”
荊榮裝模作樣地對著手機那邊的薄耘他爸演戲,給薄耘拖延時間向傅見微交代事兒。多年兄弟不是白當的,從小跟隨薄耘搞事的他擁有著豐富的糊弄大人的經驗和本事。
這優秀的本事終結于薄首陽冷冷的一句話“你再找不到,我就親自去找。”
“哎哎哎別啊首陽叔在這兒鬧起來多難看啊,大庭廣眾的,五湖四海的,您是名人,這樣不好我找到了,找到了別急”荊榮趕緊穩住他,慢騰騰地往房間挪去,深呼吸一口氣,按門鈴,“哥,薄耘,我,荊榮,開門。”
過了二十來秒,薄耘才開門。
倆人對視,荊榮的目光從薄耘紅得過分的嘴唇移到他不整的衣衫,感覺狗眼要瞎了,想對手機那端的首陽叔說算了算了,生米煮成熟飯了,認了吧
但他當然不可能真這么說。
他壓根就沒來得及說什么,薄首陽的聲音已經從手機里傳出來“讓薄耘立刻下來”
荊榮問薄耘“聽到啦”
薄耘對著他手機回了聲“好,就下來。”按了掛斷,問荊榮,“怎么回事兒”
荊榮皺眉“我也不知道啊,我在你給我開的那房里睡覺呢,突然你爸就找上來了,問你在哪兒。我特么知道你在哪兒知道我也不能說啊。我本來想說你確實跟我在一塊兒,剛出去吃東西了,然后就去洗手間打給你,但你爸甩給我幾張照片哎,小傅呢”
薄耘說“洗手間里。”
荊榮瞬間壓低聲音,問“你這么心大萬一他想不開自殺呢”
“你有毒吧”薄耘白他一眼,說,“不會。”
“你說不會就不會吧,反正不是我老那什么。”荊榮聳聳肩,繼續說,“照片應該是今天偷拍的,衣服就是你身上這套。拍你們在游樂園,好幾張牽手的,還有分著吃東西的。反正就是那種,但凡不傻不瞎,都會覺得你倆關系不純潔。然后你爸就逮著我去他車里,逼我出賣你,一邊找人查你刷卡記錄,找到這兒來了。我堅稱我別的什么都不知道,本來今天我們仨一起來玩的,我昨兒喝多了,宿醉難受,才沒跟你倆來。但顯然你爸不信我誰偷拍你倆啊你倆又不是明星。”
“誰他媽知道”薄耘爆了一句粗,冷冷地說,“別讓我查找了,我跟他沒完”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薄耘飛快地說,“你留在這兒,照顧一下他,我小舅一會兒過來,你看到我小舅才開門,才讓人進來,才能把傅見微交出去。”
“嗯。”荊榮點頭,安撫他,“你別想得那么恐怖,你爸又不是鮑檜他爸那種社會哥。”
“這幾天,你有辦法的話,就到我家碰碰運氣,幫我給見微報平安,傳些信兒。實在不方便,就算了。”薄耘說。
荊榮一一應下。這時候,他手機響起來,是薄首陽打來催的。
荊榮遞給薄耘看。
“接,跟他說我剛離開房間。”薄耘說。
荊榮照做,薄首陽沒說什么,掛了。
薄耘深呼吸一口氣,拍拍他胳膊,很認真地說“大恩不言謝,記心里。”
“得了吧你,說得好像我是單方面舔狗一樣,我好掉價啊。”荊榮笑著在他肩頭捶一拳,“說這些就沒意思了。行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