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依舊看著月亮“越聽不明白,越浪漫。你不懂。”
如薄耘所料,他爸打了他一頓后,把他反鎖在臥室,手機、電腦等一切能對外聯系的方式都切斷。
其實,薄耘可以躲過那場打,如果他想的話。他現在是個比他爸高大的成年人了,他甚至預測了一下,自己如果還手的話,勝算超過9999999。
但他是個講道理的人,這事兒他爸不接受很正常,觀念問題,犯不上搞成“父子相殘”前提是,他爸反對歸反對,不去對傅見微干點反派才干的事兒。
他不還手,也不躲,讓他爸在自己身上發泄些氣。
如今,他涂了藥,情緒挺穩定,靠在床上打游戲或看書。他奶奶這段時間去峨眉山吃素為他高考祈福,還沒回,大概還不知道這事兒;他爸打完他就走了,讓他自己反省;他媽時不時來房里探望他、勸說他。
鐘明瑜又來了,薄耘放下書,認真地聽他媽說,聽完,問“你們沒去找見微的麻煩吧”
鐘明瑜沉默了一下,說“目前還沒有。”
“沒必要這么威脅我。”薄耘反倒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用成熟的態度面對問題。我喜歡男人,沒有傅見微,我會喜歡另一個男人,你們針對傅見微沒意義,除非你們能把全世界男人都消滅。打個比方,我爸是異性戀,如果沒有你,他還是會和女人結婚,和另一位女士結。”
鐘明瑜“”
薄耘繼續說“反而,你們針對傅見微,整他,會激發我的逆反心理。你們了解我,我吃軟不吃硬,而且,我現在處在熱血的、容易沖動的年紀,到時候我會產生一種悲壯英雄主義,我在對抗全世界,多牛啊。我要保護的是傅見微嗎不是,我是為了我自己的面子。你們搞傅見微,是打我的臉。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贏你們,不然我這輩子都要活在你們的掌控之下。”
鐘明瑜“”
薄耘接著說“我建議你們現在不要管我和傅見微。跟媽媽說這種話題有點尷尬,但我相信媽你是開明的人,我就直說了,我這個年紀,血氣方剛,談個戀愛很正常,我又沒說跟他結婚,大學還有四年,你們急什么現在的年輕人有多少長情的啊說不定我大學還沒畢業就把他甩了,換另一個。”
“你閉嘴吧”他媽忍無可忍,“你說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薄耘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問,“你們難道以為我會要他一輩子不會吧異性戀還能捆綁孩子和婚后財產,我跟傅見微什么都不用捆綁。我什么家世,他什么家世我是精蟲上腦,不是腦子有坑,以后我肯定要聯姻的啊。別說傅見微不能生,就算他能,我當是獎勵他聽話,讓他生個我的孩子,那也是私生子,我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他點生活費、兩套房,別的他想都別”
啪的一聲,鐘明瑜一巴掌甩薄耘臉上。
他被這巴掌打得偏了偏頭,嘴角勾了勾,轉頭看著他媽。
鐘明瑜被他氣得發抖“你瘋了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薄耘的表情很理智和冷酷“男同性戀也是男人,異性戀男人會考慮的現實利益,我同樣會考慮,不會有任何差別。您可以問我爸,問他是不是也會那么想。你是我媽,所以我跟您說這些話,放心,我在外人面前肯定會偽裝好。”
鐘明瑜沒法兒繼續聽他大放厥詞,怒沖沖地走了。
薄耘看著臥室門被關上,吊兒郎當的笑容漸漸消失,低頭翻開腿上的書,心思卻在別處。
希望這番話能打消大人們對傅見微的敵意。
他必須讓他們覺得傅見微無足輕重,要被對付的只有他一個。
整整一下午,鐘明瑜再沒來過。
晚上,蘭姨照顧薄耘吃過飯、洗漱完,就出去了。
薄耘打了會兒游戲,正準備睡覺,他爸來了。
薄首陽冷笑著說“你倒挺會說。你媽能被你騙過去,我不是她。你很怕我對付傅見微。”
薄耘朝他笑笑“您愛怎么說,就怎么說。”
“假如我真對他下手,你打算怎么辦”薄首陽瞇起眼睛,很有威脅性。
薄耘的笑容淡去,眉頭蹙起,嚴肅地說“我會大義滅親地舉報你。到處在掃黑除惡,你膽大包天可別連累我,我姓都要改到我姥爺那邊。”
“”
薄首陽沒料到他是這么個答復,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別以為能嚇到我,我說了我不是你媽。如果我真想整死傅見微,就像碾死一只你干什么這是什么”
“錄音筆。”薄耘將錄音筆舉向他,筆身上的燈一閃一閃,“繼續說,你說的每一句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薄首陽被他氣得簡直七竅生煙,奪過錄音筆就往地上砸,還狠狠地踩到它四分五裂“薄耘”
薄耘冷靜地說“雖然這個證據沒了,但我可以作為人證嫌疑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