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薄首陽八卦時,薄首陽淡淡地說“他家確實把他慣壞了,不知輕重。所以咱們平時得注意,別再慣著薄耘。你和媽都說不聽的。”
當時她就挺不高興,說“說你表侄子呢,關薄耘什么事兒”
薄首陽不理解地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他們平時都挺被慣著,咱們提早吸取教訓。薄耘他一直也挺皮的。”
“薄耘是倔,不服大人管,但其實很多事他只是站在了孩子的角度去思考,和那個完全不能放一起說吧”鐘明瑜說,“那個是變態了啊。”
薄首陽的表情很顯然不贊同,但沒跟她爭,只說“行了,別說了,跟咱家又沒關系。”
當時沒多想,可如今把兩件事兒擱在一起比較,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無論如何,傅見微去國外已成定局。
薄首陽找了個專業的留學顧問負責這事,很順利地安排妥當了。他甚至安排傅見微提早過去,讓自己的秘書盯著傅見微上飛機。
等傅見微乘坐的航班起飛,薄首陽收到秘書的電話,去薄耘房里以勝利者的姿態宣布了這個消息,然后讓蘭姨找人來拆掉防盜窗和攝像頭。至于薄耘的護照和身份證,他早就收走了。
薄耘沒什么反應,很平靜地去樓下冰箱拿了瓶冰飲料,邊擰邊去院子,在花園里的太陽傘下坐著。
這令薄首陽有些不悅,他希望看到這個不孝子挫敗的、服輸的樣子,可對方并沒有滿足他的預期。
薄耘感受了一會兒陽光,掏出終于還給他的手機,翻通訊錄。
不遠處的薄首陽警覺地冷笑“他還沒下飛機。”
這年代,給雙方換新手機號并不能阻止他們聯系彼此,薄首陽就沒干這沒意義的事。
但能聯系又怎樣隔著大洋,他不信他們能支撐多久。
何況,他料傅見微無法適應那邊的新世界。一個土包子,要么崩潰,要么墮落。同性戀,呵,那邊同性戀挺多,傅見微那么缺男人,不得是掉進蜜窩里了他就看到時候薄耘會不會要個破鞋。
“喂,荊榮嗯,我被放出來了,過來陪我會兒沒勁,不想動你關這么久試試看還沒習慣過來嗯,好,我在院里等你。”
薄耘說完,掛斷,趴在桌上小憩。
荊榮很快過來了,遠遠和薄首陽打了個照面,客氣地叫了聲叔。
薄首陽應了下,回屋里去了。
荊榮拉開椅子坐薄耘旁邊,低聲說“我剛從機場回來。”
薄耘依舊趴著沒動,但睜開了眼睛看著他。
“沒話給你帶,沒跟他接上頭。你爸秘書盯得好緊,生怕他跑了。不過沒什么,聯系方式多得是,你們自個兒說吧。”荊榮說。
薄耘點頭。
荊榮前后左右看看,自我感覺特工附體,聲音壓得更低“之前偷拍你倆的那偵探,我搞他半天,到處查,特么厲害了,藏得還挺嚴但紙包不住火,最后可算讓我七拐八拐地找出來最后那人了是鮑檜。”
薄耘還沒說話,荊榮接著說“我再一查,你猜怎么著,鮑檜也去a國讀大學,當然,不是小傅那個學校,但是同一個城市,隔得特別近。”
荊榮以為薄耘聽完就會擼袖子沖出去找鮑檜決一死戰,卻不料薄耘穩坐泰山,沉思了會兒,緩緩地說“哦。”
“啊哦是什么意思”荊榮驚訝道,“你高低上下得揍他一頓吧趁他還沒跑路。我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地打聽到他是下個星期走。”
薄耘沒說話。
荊榮捏著拳頭義憤填膺“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他就是想綠你。你這能忍你能忍我都不能忍。特么搞對象憑本事,他追不上傅見微就要自認不如,告家長就沒意思了吧這是下棋下不過就掀棋盤啊簡直讓人看不起。”
薄耘卻覺得,恰恰因此,鮑檜大概率不知情。
鮑檜的江湖氣很重,肯定也覺得贏不了就掀棋盤告家長是可恥的事情。
一個名字在薄耘腦中淺淺浮現,同時響起傅見微曾說過的一些話,還有過往的很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