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一回頭就看到手機對著自己在拍,沉默兩秒,爬起來就往屋里跑。
“哎,你別跑啊”鐘明瑜在原地喊,“我不給別人看就給你姥姥看”
薄耘跑得更快了。
家里恢復了平靜,父子倆不再劍拔弩張。薄首陽對待鐘明瑜越發溫柔體貼,還隔三差五地玩起年輕人的浪漫那套,仿佛重回了當年熱戀的時候,把鐘明瑜哄得開開心心。外頭人不知細節,一個勁兒地羨慕鐘明瑜,把她美得不行。
薄老太太對此頗有微詞,私下里教訓兒子別一把年紀了搞這些花里胡哨,肯定要被人看笑話的。
但兒子說這是為了哄鐘明瑜安心生二胎,薄老太太頓時就樂了,酸了句“大小姐就是嬌貴,就她生個兒子還要哄”,轉身就積極地指揮保姆修食譜給鐘明瑜備孕、聯系大師改風水、去廟里拜送子觀音許愿,這里那里,忙得熱火朝天。
婆婆的關心用力過猛,鐘明瑜遭不太住,思來想去,決定出趟國。但不全是為了躲婆婆,主要還是她想看看傅見微,替老公賠個不是薄耘是個告狀精,隔三差五跟她說她老公之前是怎么怎么欺負他老婆的。
她一聽,確實有些話她老公說得過火了。就算是在氣頭上,也不該那么失態。退一萬步說,真要撒火也是對著自家兒子撒嘛,對小傅撒多不合適。
再者說,既然已經認可了,多多少少去表個態,修復下婆媳關系,不然夾在中間為難的是她親兒子。雖然是個逆子,但都養這么大了,還能怎么著呢
鐘明瑜提前到了機場,去室休息,忽然聽到有人說“哎這不是薄太太嘛”
她抬頭一看,笑了笑,起身和對方握手“鮑老板。真巧。”
鮑富輕握了下大美女的指尖,趕緊松開了,跟在自家似的連聲說“坐,坐,別客氣。”
鐘明瑜陪老公參加社交活動時見過鮑富,沒有私交。
她老公私下說過,鮑富是典型的暴發戶,沒文化、沒禮貌,和些三教九流走得很近。
鐘明瑜坐下后,鮑富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熱情地問“你這是去哪兒啊自己一個人啊薄總呢”
“就我。”鐘明瑜說,“去旅游。”
“你旅游自己一個人去啊”鮑富驚奇地問。
鐘明瑜笑笑“嗯。”
“那你厲害,我旅游我他媽旅個疲勞,我旅游特別疲勞,”鮑富說話特別大聲,感情豐富,“每回都是呼啦啦一大堆人。我爸媽、我岳父岳母,他們喜歡一堆人一起旅游,我操操碎了心。我那不叫旅行,叫打仗老人家你知道的,意見賊他媽多,又摳門,我出錢我都沒說什么,他們非得摳,摳完又嫌東嫌西,我說一百塊錢你想買兩百塊的東西,這不是逗嗎最怕他們吵架,你明白嗎,他們什么都能吵起來,有回”
鮑富自來熟地、口若懸河地、繪聲繪色地給鐘明瑜講了十五分鐘他帶領他的大家族旅游的苦難史,最后下了結論“還是一個人旅游好,你是個聰明人。”
“哈哈。”鐘明瑜只能笑笑。
“哎我去,說這么多,口干了你喝水嗎我一起幫你拿。”鮑富邊起身邊問。
鐘明瑜搖搖頭“不用,謝謝。”
鮑富打開冰箱門,手伸向啤酒,突然停下,經過五秒鐘的思考,忍痛拿了啤酒上面那排的純牛奶,站冰箱旁喝完才回座位。
鐘明瑜正翻看著休息室的雜志,察覺動靜,抬頭對鮑富禮節性地笑了笑。
“你去哪兒旅游啊國內國外啊”鮑富口不干了,又開始嘮,“我去a國,看我兒子。哎,你見過我兒子嗎叫鮑檜,跟你兒子一個年級的,初中高中都一個學校的。不過鮑檜成績爛得要死,估計跟你崽玩不到一起去。”
鐘明瑜聽過這個名字,但沒見過。她只說“我也是去a國。”
“真的假的”鮑富驚奇道,“這么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