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死你至少等我死了吧”薄首陽惱道。
“唉。爸,沒有人是傻子。你現在跟我說載德以后是我的,等載德盤活之后,它就又不會是我得了。”薄耘說。
薄首陽急了“你這意思就是要見死不救了”
薄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也好意思用見死不救這個詞”
薄首陽怔了怔,轉瞬想到了他不自在地別開眼睛,悶聲道“都說了我是冤枉的傅見微那時候那么小,話能當真是巧合”
“隨便你怎么說吧。”薄耘指了指門口,“好走,不送。”
“你薄耘”薄首陽咬咬牙,說,“你就算記恨我你想想你奶奶她這段日子被氣得一直病著,你都沒去看過她,她天天以淚洗面這么大年紀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奶奶可是真的疼愛你,你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薄耘回想起自己手機里和備注“奶奶”的聊天內容“我之前有定期問候她,但她總會明里暗里地罵我媽和我姥家。我怎么跟她解釋她都不聽。在她看來,你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錯。我沒辦法跟她正常溝通。我去看她解決不了問題。我甚至都不會建議你和她一起去看心理醫生,因為我感覺心理醫生都幫不了你們。”
“你”
“我知道奶奶疼我。無論如何,她如果需要生活上的開支,或者想給什么廟啊佛的捐錢,我都會在經濟上很慷慨地支持她。但如果她想要的是我支持你,那我真的做不到。如果她要為此生病,我很抱歉,說我不孝我認了。”
薄耘停了下,看著薄首陽,說,“但是,爸爸,我認為,真正不孝的人是你。奶奶為了那些事生氣生病,而那些事歸根結蒂是你造成的后果,不是我。你本來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是你不知足,不是我。”
薄首陽攥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沉默了很久,低聲說“好,別的我不跟你說了。你有空,去看看奶奶。她是真的疼你。你可以不認我這個爸爸,不能不認她。”
“我應該從來沒不認你過,我到現在都叫你爸爸。這關系不由我認不認,它是客觀存在的。”薄耘很平靜地說,“我最近有點事,等過了這陣,會去看望奶奶。你跟她說一聲吧。”
薄首陽轉身朝門口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著這個兒子,不甘心地問“載德那邊,你真打算看著它死”
薄耘嘆了聲氣“眼下的情況,載德也許會傷筋動骨,但不至于死。如果你有魄力的話,資產重組吧,還有救。”
薄首陽看了他一陣,冷聲道“你就是為了傅見微我當初真不該同意這個白眼狼到我們家來。沒有這個掃把星,我們家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薄耘閉上眼睛,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然后睜開眼,繞過桌子,朝薄首陽走去。
薄首陽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要干什么,等人到面前時,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不安,莫名回想起那天在酒店里被霍坤捅的陰影
他正要后退避開,薄耘已經狠狠一拳揍上了他的臉。
薄首陽往后踉蹌幾步,低頭一摸鼻子,看到血,渾身顫栗,腳都軟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跑,不然這個也要跟那個一樣弒父了。
但他的腦子里是這么想,身體不聽使喚,抖得厲害,腿像灌了鉛。他只能靠在墻上,外厲內荏地嘶聲道“你你你別過來這回我不會出具諒解書了你想清楚”
薄耘倒沒想到他會有tsd,停下腳步,不再靠近。原本薄耘就沒想多打。那一下是實在忍不了。
他看著狼狽可笑的父親,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沒有你,傅見微根本不需要去別人家。現在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罷了。”
傅見微剛下課回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林助理。
他忙接了“林助理。怎么了”
“傅老師,我跟薄總在醫院”
“耘哥又怎么了”傅見微急道。
“啊哦,你先別急不是薄總”林助理停了下,說,“是另一位薄總薄總他爸爸。”
傅見微冷靜下來,“哦”了一聲,然后問“他怎么了”
“出車禍了。”
傅見微一愣。
林助理嘆了聲氣“他突然到公司找薄總,不知道說了什么,可能是吵架了吧,我聽到點兒聲音,但聽不清具體說的什么。后來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然后在公司不遠處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醉酒駕駛,在高架橋上高速逆行,薄總他爸沒閃避好,整輛車沖出圍欄,掉下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