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輕咬紅唇,到底還是點點頭,“疼的。”
這樣的疼痛她不是不能忍,然而面對阮清川,卻又不想忍著了。
蘇姝往前拱了拱,索性往阮清川的懷里趴,嘟嘟囔囔地“你下次要慢點呀你這樣子我也會不舒服的。”
懷里摟著溫熱軟綿的嬌妻,阮清川再坐懷不亂也是躁動。
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聲音沙啞的更厲害些,“我知道了,下次會慢點。”
蘇姝挺滿意的,覺得阮清川肯聽她的話。她今兒累了一天,也確實是困了。
然而蘇姝還沒有睡多久,就又餓醒了。
她就早晨上花轎時吃了半碗的蓮子銀耳粥,長長的一天過去,雖說中途也有吃些糕點,但還是餓的胃里難受了。
蘇姝看著阮清川睡熟了,就悄悄的從阮清川懷里退出來,掀開帷帳下了床。
外間守夜的不是秀兒和蓮兒,是倆個陌生的丫鬟,都穿著橘紅色夾襖,發髻上還戴了絹紗。
蘇姝卻是認識她們的。一個喚問菊,一個喚問梅。眉眼間都很清秀。前世就是大嫂江氏撥了她們過來院子里給她當二等丫鬟用的。
倆人看到蘇姝出來,急忙屈身行禮,“二夫人。”
蘇姝擺擺手,讓她們起來說話,又問道“有什么現成的吃食嗎要帶點湯水的。我有些餓了。”
問菊是個會來事的,立刻說道“奴婢讓小廚房去給你做一碗小餛飩可以嗎”
蘇姝笑著應了“好”,一直在廊廡下守著的秀兒和蓮兒聽到響動,也抬腳推門走了進來。
蘇姝看了一眼秀兒,給她使了個眼色。
秀兒立刻明白過來,在荷包里抓了一把銀瓜子給了那正往外走的問菊,笑道“姑娘別嫌少,拿著賣一杯茶喝吧。”
問菊推拒了一番收下了,又給蘇姝屈身行了禮。
蘇姝也讓秀兒照舊抓了一把銀瓜子遞給問梅。
“謝謝夫人。”問梅收下,也屈身行了禮。
蘇姝的一碗小餛飩吃了一半時,阮清川拿了大氅從內室走了出來,給她披在身上。
“夜里涼,你也不怕凍著。”阮清川自己也披了大氅,又問蘇姝,“一碗小餛飩能吃飽嗎”
蘇姝笑著點點頭,仰臉看他,“我是不是把你擾醒了。”
阮清川伸手揉揉妻子的頭發,笑的溫和“不是。”
妻子下床的時候,他其實并不知道,是后來她在外間同丫頭們竊竊私語時,他才醒的。
阮清川睡覺淺,有輕微的動作便會醒來的。
大概是所有新郎新娘的新婚之夜都是睡不好的,阮清川和蘇姝也是,倆人睡到天亮起來時,統共也就睡了兩個時辰還不到。
阮清川看著精神還好。倒是蘇姝一早晨起來,就不停的打呵欠。
蘇姝借著梳洗的功夫,打量新房的布置。昨兒一直都是亂糟糟的,她都沒顧得上看一眼。
這好像還是她前世住的屋子,物件和東西的陳設都是老樣子。黃花梨雕花拔步床,大紅繡海棠花暗紋帷帳,正對著羅漢榻。羅漢榻上面便是八扇打開的雕窗。雕窗上貼了用紅紙剪就的各種花樣子剪紙,有吉祥如意、年年有余、四季有福、金玉滿堂等。墻角的左右兩張高幾擺了盛開的百合花,味道清香撲鼻。左邊靠墻緊挨著黃花梨雕花拔步床擺了一套紫檀木梳妝臺,下面是錦繡緞面的牡丹凳。左邊靠墻擺了一張珊瑚六開門衣柜,衣柜上貼著幾張的大紅的雙喜字。旁邊還隔著金絲楠木朝服衣架。
內室的左側室,也就是耳房做了凈房。凈房特地打造成兩個相對寬松的空間。里間還有個小門,用來方便。外間隔了桃木浴桶,浴盆,還有紫檀木面盆架。面盆架上還戴了張鏡子,可以放洗臉的銅盆,洗臉的細布手巾可以放在面盆架的最上層。另外桃木浴盆,浴盆和紫檀木面盆架之間放了張梅蘭竹菊四面屏風隔開了。
蘇姝梳好發髻,擦香脂的時候,有她院子里的婆子領著丫鬟并婆子們過來給她磕頭請安了。
管事的婆子姓李,是阮老夫人派過來的,她穿的很素凈,面容看著是憨厚老實的。問菊和問梅也在其中。另外還有倆個一等的丫頭,喚秋桂、秋香;倆個三等丫鬟,喚夏荷、夏蓮;都是是新從回事處撥來的。小廚房還有一個姓林的管事婆子。其余剩下的都是一些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了。
蘇姝讓秀兒挨個給她們打賞了銀錢,管事的李婆子賞了一對兒金鐲子,秋桂、秋香是每人一根素凈的赤金簪子,夏荷、夏蓮也是每人一把銀瓜子,不過多給了問菊和問梅每人一個銀鐲子。在小廚房做事的管事林婆子也得了一根素凈的赤金簪子。其余做粗活的丫鬟、婆子等,就各人得一把銀裸子了。
阮清川就坐在羅漢榻上喝茶看書,由著蘇姝做事情,一點兒也不著急。
他穿了身家常的鴉青色杭綢直綴,腰上系著白玉腰帶,掛了個歲寒三友的荷包和白玉玉墜兒。他腳上蹬了雙黑色暗紋靴子,看起來很是利索。
蘇姝打發了眾人下去,近身伺候她的仍是秀兒和蓮兒。秀兒給她換上正紅色蓮花刺繡金線包邊斜襟長褙,又選了一對碧玉耳環給她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