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昆去搬了圈椅過來,讓阮老夫人坐下說話。
阮老夫人仔細打量了兒子的神色,忍不住擔憂“川哥兒,好端端的,你怎地又發燒了”
“母親,沒事的。”阮清川溫和的安慰道“估計也是天氣寒冷的原因,又驟然下了大雪我吹不得冷風,便病倒了。往年每每到了冬天也是如此的,您不必緊張。”
他每年的冬天都會得一場風寒,也都習慣了。本來想著今年的身體或許是好些了,雖然早都進入冬天了,卻也一直是好好的。沒想到還是染上了風寒。
阮老夫人長嘆一聲,“怎會不緊張你有個頭疼腦熱的,母親都會跟著緊張。”
她隨后又想起昨兒是兒子和兒媳婦歸寧的日子,按照禮數,兒子是應該在蘇家住一晚上,今兒再回來的。怎地昨夜是在阮家睡的聽兒子的語氣,這是淋著風雪回來的阮家嗎
阮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她扭頭去問文泉和文昆,語氣不大好“讓你們跟著二爺伺候呢,也總是不經心。二爺的身子骨一向都弱,豈能在大風大雪里來回奔走”
文泉和文昆互相看了一眼,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連連求饒“奴才不敢。”
阮清川擺手讓他們都起來,“母親,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們無關。”
他示意文泉、文昆先退下,又和阮老夫人說道“是官場上的事情,我必須要從通州趕回來處理的。”
阮老夫人一聽兒子說是官場上的事情,便不再說別的了。
她倒是問起了蘇姝,“川哥兒,你這一病,身邊總沒有個可靠的人母親是想著,不如派了人去親家那里請了你媳婦回來。我看你媳婦倒是個妥帖的,有她在你身邊呆著,母親也放心。”
阮清川想了想,卻開口拒絕了,“母親,我也常常是風寒發燒的,不過是小事,養一養就好了。何必還要去請了姝姐兒回來她歸寧是正經的大事,以后若不是逢年過節的,她也斷不能常回去通州且讓她安心的住上幾日吧。”
妻子年紀小,想必更是戀家的,有能回家的時候,自然該是讓她回去的。他比妻子年長幾歲,也更加要心疼她,就想著讓她開心的久一點。
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不妨事。
“你說的也對。”阮老夫人明白兒子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女子歸寧,一輩子才有一次,是不應該被打擾的。”
女子不比男子,活在這世上,總是步履艱難的。若說什么時候是最自在的,一是在家里做姑娘時,二就是在娘家待著的時日。
阮老夫人是在阮清川吃了早飯后,又看著他喝了湯藥,才離開的。
她走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文泉和文昆,“仔細照看著你們主子,有什么事情立刻來給我稟報。”
文泉笑著應下來“您放心。”
文昆也點頭說道“奴才都記下了。”
阮老夫人是坐軟轎過來的碎遇居,走的時候也是坐的軟轎。
風雪一停,太陽也升在了半空,隨著溫度的升高,積雪很快就有了融化的跡象。阮家各個院落的仆從都忙著清理院落,偶爾也說笑一兩句,甚是熱鬧。
阮清川吃的飯菜一向清淡,這一病倒,就更是清湯寡水了。他的午飯是軟糯的白米粥,一盤子清炒小白菜,一盤子雞絲涼拌芹菜,一盤子香菇炒蝦仁,一碟甜黃瓜腌咸菜,南瓜餅兩塊。
喝了湯藥的胃口總是不佳,阮清川略略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倒是看到有南瓜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還拿起來吃了一塊。
陽光又暖又好,一日便化盡了雪。朱由原也是晚上過來的阮家,他沒有去拜見阮老夫人,直接過來碎遇居見了阮清川。
朱由原到的時候,屋里已經點亮了燭火,卻更加襯得阮清川面色蒼白。
“舅舅,您病了”朱由原愣了愣。
阮清川笑著請他坐下,“已然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