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秀兒茫然的看著屋內眾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那里。
“你感覺怎么樣了”蘇姝忍不住問道“頭還暈炫嗎”
“奴婢好多了。您懷著身孕,不該過來的,再沾染了奴婢的病氣就真的是奴婢的罪過了。”
秀兒渾身酸痛,她大約也知道自己是病了,便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元大夫擺手給制止了。
“姑娘,你這是急癥。是外感風寒,內有溫邪引起的。好在發現的早,救治的也及時,并無什么大礙。若是真的耽誤下去,還真的說不準”元大夫一邊說話,一邊又看了秀兒的眼睛和舌苔。
“勞煩您。”秀兒口渴的厲害,啞聲給元大夫道謝。
元大夫開始拔掉扎在秀兒左、右手腕的長針,又和蘇姝說道“二夫人別擔心,只要她按時服上幾天湯藥,高燒退下去也就好全了。”
蘇姝想起前世秀兒的情形,還是不大放心。
她不安的問元大夫“秀兒真的會好起來嗎”
元大夫笑的和藹,“二夫人盡管放心。老朽行醫數十年,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是我多慮了。”蘇姝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到元大夫收拾好了藥箱,就吩咐蓮兒跟著元大夫過去抓藥。
“二夫人關心則亂,老朽能理解。”
元大夫笑呵呵的走出門去,看到阮清川在過道上站著。他一時稀奇,問道“二爺,您這是在等二夫人”
阮清川點點頭,看到元大夫是獨自一人,也問道“夜路不好走,怎地不讓小藥童跟著您過來給您背一下藥箱也是好的。”
“大過年的,我都打發他們回家里陪他們的老子、娘了。”元大夫說道“再怎么著,也不能耽誤別人家里團圓不是。”
他孤身一人慣了,收的兩個小徒弟可都是父母兄弟俱全的。
“您受累了。”阮清川吩咐跟在一旁的蓮兒,“元大夫年紀大了,路上走慢點。”
他自小就是在元大夫的照看下長大,所以對元大夫很是尊重。
蓮兒屈身應“是”,她手里挑著羊角琉璃燈籠走在前面照亮。
元大夫擺擺手,臨走的時候又和阮清川說道“二夫人心善,是您的福氣。”
二夫人對一個下人都肯如此善待,大半夜的還專程跑到后罩房里來看望,可見為人是溫厚的。
阮清川抿了抿薄唇,沒有吭聲。
正如元大夫所言,妻子的確是對她的貼身丫鬟秀兒很好,但是他總覺得這份“很好”里有些不大對勁。
妻子當時得知秀兒發了高燒,整個人都怕的發抖這個狀態就很不對。就好像是她提前就知道秀兒會高燒一樣,在預料之中,而且結局肯定是不好的。
所以她才會怕的發抖
冬天的深夜里很冷,阮清川即使穿了大氅,也不覺得暖和。他咳嗽了兩聲,又努力忍住了。
后罩房住的都是蘅華院的丫鬟和婆子,他身為男子不好進去,只能站在外邊的走道上等著妻子。
管事婆子倒是個極其有眼色的,中途還給阮清川拿來一個不知道誰的暖手爐子,阮清川也沒有用。
蘇姝喂了秀兒喝下半盞的熟水,說道“你好好在屋里歇幾天,我身邊有蓮兒、秋香她們在呢。用不著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