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精神安慰秀兒,“夢都是反的。你別再想這件事情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也是。”秀兒笑了笑,“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再想也是無用的。”
夫人的話雖然不多,卻奇妙的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
秀兒無意間抬眼去看蘇姝,霍然站起身,“夫人,您的臉色很不好,沒事吧”
蘇姝聽了秀兒說起她的夢境,也想到了自己的重生,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或許她的重生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又或者是別的,是她根本沒有想到過的。
“無礙的。”蘇姝勉強的彎起嘴角,打發秀兒退下,“我昨夜睡的不好,頭疼的緊。趁著離吃午飯的時辰還早,我再躺下瞇一會兒。”
“讓奴婢服侍你吧。”
“不必了。”蘇姝說道“我自己就行的。”
她起身下了羅漢榻,朝著黃花梨雕花拔步床的方向走過去。
秀兒只能屈身行了禮,轉身往外走。
她掀起內室擋風用的細布簾子,回頭看了一眼神思恍忽的主子,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是錯覺嗎她怎么覺得主子這會的狀態看起來比在老夫人的青崖院還要更糟糕一些。
相比較蘇姝的過分清凈,翠華院的江氏就格外的煩躁了。
江氏甚至都不明白丈夫好端端的為何要朝著她發火,她眼圈紅著,和自己的丫鬟香織抱怨“大爺他說的那是什么話,我辛辛苦苦的操持著阮家中匱,難道還做錯了阮家上上下下哪個不是我打理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竟然劈頭蓋臉的把我訓斥一頓,還說我不會做事,該管的放著不管不該管的偏要多此一舉。”
香織也替自己的主子委屈,但是她又不能開口說大爺的不是,只能低聲勸道“您消消氣,大爺也就是隨嘴一說,興許也沒有旁的意思。”
“不對。”江氏拿帕子去擦眼角的淚,“一定是有人給他說了什么,若不然他不會直接讓我不要再管二房的事情了”
她現在想來,心里還是能感受到畏懼。大爺眼里的怒意根本毫無掩飾,他甚至都說出了她若是再把心思操到二房去,就不要再管府內中匱了。
“難道是二夫人找了大爺”香織猜測道“否則大爺也不會這樣說吧”
江氏咬了咬牙,恨恨地“我雖然討厭蘇氏,卻自認沒有做過對不住她的事情,她為何要如此害我大爺當著一院子的奴仆對我疾言厲色的,我的臉面要往哪里擱。”
她不就是昨兒和蘇氏提了一句,讓她給二爺找一個能貼身伺候的丫鬟嗎也沒有做錯什么吧。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蘇氏好,她不愿意就算了,竟然還告到大爺那里去了。
“或許也不是二夫人。”香織說道“是奴婢猜錯了也不一定。”
江氏卻認準了就是蘇姝。
她氣的直罵“小賤人也太有心計了,等我揪著她的錯處再說。”
她是一定不會放過蘇姝的,勢必要一雪今兒在大爺這里受到的屈辱。
一到申時,陽光就不暖和了,即使照在身上,也給人涼津津的感覺。
詔獄又稱之為錦衣獄,是錦衣衛自己的監獄,里面關押的都是朝廷命官,由北鎮撫司直接管理,他們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有不用審訊直接上刑的權力。
詔獄坐落于東廠,一排排灰瓦青磚的建筑,十分整齊,一間挨著一間。卻連個窗戶都沒有。緊緊鎖住牢門的是玄鐵鑄成的鎖和鏈條。過道和周邊一直有成隊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在巡邏,步伐整齊劃一。
這地方十分的陰冷潮濕,陽光根本照不進來,空氣里混著血腥和餿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阮清川奉命過來詔獄審訊前戶部侍郎錢右壬,指輝使趙臨閑來無事,也過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