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昆正站在廊廡下吩咐人打掃庭院,看到蘇姝忙躬身行禮,“給夫人請安。”
蘇姝擺擺手,示意文昆起來回話。
她問道“昨夜二爺起燒的事情,怎地沒有人去回我”
“夫人,是二爺的意思。”文昆陪個笑臉,“奴才當時也想著要去向您稟報的,但是被二爺給攔住了。”
蘇姝心中顫了一記,再開口聲音都有些顫了“你和我具體說一說昨夜的情況吧。”
阮清川竟然連自己生病都不肯告訴她了嗎
文昆應“是”,他看蘇姝的氣色不好,還從書房里搬了個圈椅讓蘇姝坐下來歇著。
“奴才在外間守夜,一直也沒有敢睡實。大概是丑時左右吧,奴才就聽到了二爺的咳嗽聲,一開始還好,到后來就越咳嗽越厲害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奴才進去給二爺倒茶水,這才發現二爺起燒了還是請了元大夫過來給扎了針,才好一些。”
蘇姝著急問道“二爺早上去衙門時看起來還好嗎”
“不大好。”文昆搖了搖頭,“而且二爺連早飯也沒有吃。”
蘇姝深吸一口氣,眼圈都憋紅了。
阮清川這是在干什么啊就算是心里氣她惱她,也不必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吧。
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明明剛才還艷陽高照的,一轉眼就已經陰云密布,刮起了大風。
“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蓮兒抬頭看了看天,勸道“若是待會兒下起了雨,您走路就不方便了。”
文昆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
蘇姝“嗯”了一聲,起身順著轉角游廊走遠了。
差不多午時左右,燕京城終于下了大雨,瓢潑一般,嘩啦啦的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的水花。
而西北的天氣和燕京城正相反,炎熱的氣候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極度的干旱。
朱由原所在的軍營駐扎在外城,營帳是木頭和白色油布搭建而成。營帳內的布置也是十分簡單的,除了一張老槐樹木桌子便是一張掉了漆的架子床。
他正坐在桌子前看西北的地圖冊子,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素紋便服,膚色比原來在皇城時曬黑了不少,側臉卻更顯硬朗英挺。
蘇琪與提了一壺熱茶水從外面走進來,他給朱由原倒了一盞,說道“殿下,這是我剛燒好的。”
他長高了不少,雖然看著還是瘦削,卻也比以前結實多了。
朱由原“嗯”了一聲,端起盞碗抿了一口,覺得太燙又給放下了。
他抬眼去看蘇琪與,“以后燒水這種小事,隨便喊了人去做,不必你親自動手。”
他選了蘇琪與在身邊,是看準他聰敏機靈,用來當親兵使的,不是什么仆從、小廝。
蘇琪與清秀白皙的臉上帶了笑“左右我也是閑著無事做,燒個水而已,又不難。”
最主要是朱由原也不容易。他過來西北幾個月,雖然是皇子,但是天高皇帝遠的,并沒有多少特權。有許多事情都是蘇琪與和他自己動手做的。
西北大營的都統馬良之是朱由卿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尤其看不上朱由原,和胡人打的那兩次惡仗還特意讓朱由原參加了。
蘇琪與作為朱由原的親兵,自然也跟著去了,那是他一次看見人與人之間的慘烈廝殺,鮮血噴涌在臉上和身上的熱度。到處都是惡心的血腥味。他當場就吐了,還差點被胡人給砍了一刀,好在有一個魁梧的騎兵眼疾手快殺了那胡人。
蘇琪與現在想來,還是胃里翻騰的難受。
朱由原看了蘇琪與一會兒,說道“我如果早知道你是二舅母的弟弟,當時我就不會挑選你和我一起過來西北了”
他也是后來收到二舅舅的信時才知曉的。
蘇琪與卻笑了笑,“我自己也想來西北。”
他既然決定走從軍這一條路了,過來西北的軍營或者留在燕京城的衛所對他來說,都是沒有區別的。
蘇琪與的長相和蘇姝其實并不像,但到底是嫡親的姐弟倆,笑起來的時候卻有相像的地方,都是眼睛彎彎的,嘴角也有些像。
朱由原抿了抿唇,他看著蘇琪與難免會想起蘇姝。
守在朱由原營帳外的步兵手里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恭順地“殿下,是從燕京城送過來的。”
蘇琪與伸手接了過來,然后又遞給了朱由原。
朱由原打開來看,發現是母妃給他寫的。不過是寥寥幾句話,只囑咐他好好的待在西北,不要想著回去燕京城。最后又寫了她和由檸、朝陽一切都好,還讓他好好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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