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寬右的話一落地,滿朝文武皆為之嘩然。
吏部尚書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官職,李仁彬竟然在天子腳下被人擄去頭顱是何歹徒竟敢與朝堂公然作對而且還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挑釁,簡直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呂亮出列跪在地上“李仁彬尚書為官清流,一心為民,豈料就得了個如此下場微臣求皇上下旨,讓大理寺徹查此事,為李尚書做主。絕不能讓歹徒逍遙法外。”
他是李仁彬一手提上來的,李仁彬對他而言,可以說有半師之誼。
朱由卿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自然知道李仁彬是為何死的,但是卻不知道趙臨這樣兇殘,把人殺死就算了,再擄去頭顱就是侮辱人了,會引起公憤的。
這個趙臨辦事果然不如阮清川妥當。
朱由卿想到這里,心里微微一動。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站在文臣之列的阮清川,卻發現阮清川一直目視著前方,神色平靜的很。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朝堂上這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又或者是看到了也假裝沒有看到。
他心里有些復雜,按理說李仁彬和阮清川還沾親帶故的,阮清川怎么就能如此淡定
朱由卿俊眉微皺,擺手讓呂亮起來“朕知曉了。”
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他指使的,還能怎么辦不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搪塞過去而已。
嚴寬右也跟著跪下了,“微臣求皇上命三法司介入,還李尚書一個公道。”
三法司會審公堂,這樣大的聲勢表明的朝堂的重視程度,也是對李仁彬最后的一個交待。
內閣首輔宋延明是個老好人。
他也出列,開口說道“老臣也覺得此案件重大,處理不好能影響到朝廷在民間的威望。老臣還請求順天府派公差先去抓歹徒,然后直接交由大理寺看押。”
要任由他們這樣查下去,早晚會查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由不得朱由卿再去說什么了。他只能先宣了順天府府尹申和君聽旨,然后再謀對策了。
一下了朝堂,朱由卿便讓太監宣了趙臨過去乾清宮,他怒不可遏。
“趙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過讓你暗中殺了李仁彬,誰讓你多此一舉擄去了他的頭顱”
趙臨立刻跪在地上。
他驚訝之后,迅速的低頭認錯“是微臣沒有領略到皇上的意思,還望皇上懲罰。”
錦衣衛殺人常常都是隨心所欲的,別說殺了人擄去頭顱了,就是直接一把火把整個尸身燒掉的都有。李仁彬是朝廷命官又怎樣,對于錦衣衛來說,他們哪一次殺的不是朝廷命官早都做慣了的以前朱由卿從不過問,沒想到卻抓住李仁彬這件事情不放了。
朱由卿氣歸氣,卻也沒有真的要拿趙臨怎么樣。
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潤喉,問趙臨“那李仁彬的頭顱現如今在何處”
“扔在了荒郊的一個枯井里。”
朱由卿“”
他咬了咬牙,覺得這個趙臨實在是辦事不力,這種事情也能私下做主嗎不應該過來和他說一聲嗎不過只要一想到李仁彬是朱由原的岳父,而朱由原在得知這個消息后會難過,心里突然就舒坦了。
朱由卿想了一會兒,又吩咐趙臨,“無論你想什么法子,遠在西北的英親王都必須知道這件事情。只說李仁彬被歹徒給殺了,死的慘烈,連頭顱都不見了。”
趙臨眼神閃爍,應“諾”之后,轉身退出了乾清宮。趙臨剛一走,朱由卿就召見了順天府府尹申和君。也不知道朱由卿都說了些什么,申和君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水。
今兒前朝熱鬧的很,后宮也一樣。
一大清早,朱由原的王妃李惠郡哭著過來壽康宮求見賢太妃,她大致講了事情經過。
賢太妃聽的是驚懼非常,她甚至不顧病體,坐著軟轎和兒媳婦一起過去了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