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坐在地毯上,一直等著他走。
在發現陸無祟沒走的意思后,才心虛地把畫筆從一張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來。
他強調道“我只是在這間屋子里畫畫,并沒有在床上畫畫,你要看清楚哦。”
“江淮。”陸無祟忽然喊了他一聲。
一般他叫“江恬恬”時,生氣的可能性大一點。
而叫“江淮”時,生氣的可能性也很大。
江淮的背影一僵,停頓了片刻,還是把畫筆給收了起來,假裝大度道“好吧,不畫了。”
“你住進陸家這么長時間,為什么從來沒想過家”
兩人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重合。
江淮在聽清楚他說什么后,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陸無祟要找他的麻煩。
他把畫筆重新放在桌子上,轉過身道“為什么要想家呢”
他似乎是真的很疑惑。
也確實沒有在為了這種事情而傷感。
陸無祟心中,卻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今天一天,他腦海中,一直徘徊著一個畫面。
年幼的江淮渾身灰撲撲的,比現在還要傻一點,眼記睛要比現在還澄澈,像是兩顆星子,望著人心都軟和下來。
可是這樣的江淮,被人圍著,說那些難以入耳的話。
陸無祟起身,蹲在了江淮的面前。
“不想家,是因為在家里住的不開心是不是”
江淮眨了眨眼。
不開心嗎
那確實是有的。
“現在呢”陸無祟又問。
江淮想起來午飯廚師給做的糖醋魚,還有今天請過來吃飯的朱小艾他去朱小艾家里很多次,可是還從來沒讓朱小艾來過他的家里。
他覺得陸無祟現在有點嚇人,卻還是抿唇點了點頭,“今天謝謝你。”
陸無祟面部緩緩柔和了些許。
現在高興就行。
以前的事情,他已經沒辦法改變了,只能護住現在的江淮。
“那些人,我現在還不能動他們,”陸無祟道,“不過用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們全部都要付出代價。”
江淮似懂非懂。
他聽陸無祟的意思,似乎是想教訓人,可他不懂陸無祟是要教訓誰。
陸無祟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他的嘴唇。
“不過,在此之前,我收點辛苦費,你應該不介意吧”
江淮有些委屈,“我什么都沒做,你怎么又提錢”
“這次不是錢。”陸無祟湊近他。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陸無祟克制過,不想這么急切。
可是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尤其是在知道江淮曾經遭遇過的事情后。
好像不是江淮需要安撫,而是他更需要安撫,以平息他內心的暴虐。
陸無祟這次連猶豫都沒有。
他湊近江淮,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
“這是預支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