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祟到時,江淮正蹲在轎車的車輪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等陸無祟一湊近,看見江淮正在拿著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什么。
他蹲在了江淮的旁邊。
江淮在作畫時,一般都是全神貫注,不太會被外界的聲音所打擾。
陸無祟在看了片刻后,隱隱約約能看出一些輪廓了。
是一個大著肚子的男人。
陸無祟以為江淮畫的是他自己,但仔細一看的話,似乎又不是。
畫面中的男人,肚子比江淮的還要大,比例幾乎有些奇怪了,就在陸無祟以為,他是想用這種奇怪的比例去突出這個人的怪異時,江淮又往上面添了幾筆。
寥寥幾筆,畫出了男人肚子里孩子的形狀。
新生的孩子沒有性別,只是小小的一團,蜷縮在爸爸的肚子里,爸爸看上去比江淮要強壯很多,一身的肌肉,像是從健身房里走出來沒多久。
整副畫面,詭異中又帶著那么一些溫馨。
陸無祟“”
不等他開口,江淮終于發現了他,面上帶了幾分羞赧和不自在,小聲問“你怎么真的來了”
陸無祟“嘖”了一聲,對著他道“難道在你的心里,我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江淮竟然還真的想了想。
在陸無祟逐漸凝固的眼神中,江淮彷佛感覺到了危險,這才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
陸無祟挑了挑眉。
意思是“這還差不多”。
他問江淮“你在這里畫干什么欣賞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被路人給踩沒了。”
“我只是想試一試嘛,”江淮道,“想看看如果是別的男人懷寶寶,會是什么樣子。”
陸無祟道“那結果呢”
江淮低了下頭。
他看了看還沒完工的畫,語氣說不上來低落還是迷茫,“好像還是很奇怪。”
陸無祟道“當然會奇怪。”
江淮瞬間抬起頭來看他。
陸無祟重新蹲下去,把江淮手中的小棍子拿過去,重新在他的人物上改了幾筆。
然后道“人物比例都沒畫對,能好看了才叫奇怪。”
江淮“”
這句話沒什么,但是這個場景,還怪熟悉的。
好像是他上一次在莊園里說陸無祟的基本功散了可陸無祟不會記仇記到現在吧不會吧
事實證明,陸無祟確實記仇到了現在。
他道“你基本功倒是沒散,心散了。”
江淮“”
好的,確定了,這個人就是在記仇。
“總是盯著一個人的地方時,你就會放大這個地方,”陸無祟又改了幾筆,“你也查過懷孕的資料,應該知道我沒有瞎畫,現在他這個樣子,和快生的孕婦沒什么區別,對吧”
江淮瞧了瞧。
男人的肚子確實是沒小,可是比例變了,一下子就比方才順眼多了。
他平時畫人物和肖像不多,都是在課堂或者考試的時候記才畫,這一科的成績一般都是剛剛掠過及格線沒多少。
加上他剛剛在畫這個人物時,腦子里想著的,全是懷孕這件事。
整個畫面看上去就有些不倫不類的。
有些時候,把自己的恐懼給放大,就有可能造成這樣的比例失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