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腦門兒上有隱身符,可是葉青鸞在錢氏臥房里翻箱倒柜的時候,還是小心盯著床帳內動靜。
天知道她師叔這符紙能管用多久,畢竟是他自學的。
好在她手腳麻利,床帳內一直安安靜靜的。
葉青鸞將看中的物件兒包了個小包,趕緊抽身而退。
她回去得趕快看,看完了還得給還回來,以免明日天亮之后被錢氏給發現。
她安全返回。等她房門關嚴,錢氏臥房內這才亮起一抹幽幽綠光來。
黑暗中有人手握那幽光坐起。
“窗簾拉嚴。”那人吩咐
聲音卻不是錢氏,甚至都不是個女子,赫然竟是崔虔
崔旰從床底下爬出來,親手將所有窗簾全都拉得嚴絲合縫。
崔虔這才下地。
他手中的幽光,原來是一枚夜光璧。
他問崔旰,“都動了哪幾處”
崔旰“依三郎的吩咐,我已在房中各處都均勻撣落了塵灰”
盡管看不見那人,可是只需循著塵灰上留下的痕跡,便也可知道她究竟動過什么。
“妝奩底、衣柜頂、書箱內隔皆被動過。”
崔虔挑眉“嘖,倒像毛賊竊財的手法。”
崔旰想笑,卻沒敢,只好生生忍住了。
葉青鸞在自己房間里將帶回去的物件兒能拆的拆,能掰的掰,卻都沒發現什么有價值的。
除了錢氏寫給崔忠的一封情書
沒敢送出去的,且已紙張發黃,顯是年深日久了的。
她便又將物件兒都給送回去。
臨要走了,她才又看一眼床帳。
嘖,難不成床帳內也該搜一搜
這世間的女子不管古今,不管長幼,都有把什么都往被褥枕頭里塞的習慣。
她先前是怕驚動了錢氏,這才沒動床帳。可眼下既然別處沒什么線索,那她就不能再放棄床帳了。
再說,她剛剛已經順利進來出去一次了,錢氏一點都沒發現,那就是證明,她師叔的這張符紙還在有效期內。
所以她現在過去搜床帳的話,沒問題
鉆進床帳,她眼前一片漆黑。
床帳擋光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她有點“鳥蒙眼”,也就是所謂的夜盲癥。
要是往常,她多適應一會兒就也好了;可是今晚著急,她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所以她就算兩眼一抹黑,卻也還是果斷往上爬。
錢氏的身量她有數,跟她差不多,所以這么一張“均碼”的床,她知道床腳處能空出多大的距離來。
足夠她碰不著錢氏的腳,穩穩當當爬上去了。
可是她怎么都沒想到,她一條膝蓋才上去,還沒等找準重心呢,她就碰上了個東西
她先時以為是被褥、條枕,伸手想給挪開,結果摸出來是一條腿
還是熱乎的
她腦筋有點打結,一時不信邪,又仗著反正有隱身符,這便又伸手又摸了一回
然后她就嚇跑了。
等回到自己臥房躺好了,她一顆心直撲騰。
錢氏床帳內躺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