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虔看得皺眉。
“所以,它像是某種蛇”
她想了想,“不是實體。蜃氣,崔司直你聽說吧就跟那個差不多。”
崔虔卻眸光微涼盯緊她,“這難道不與喜娘子手中長鞭如出一轍”
“哎”
崔虔這想法還真挺清奇,她便是有點驚訝,不過回想一下倒也有理。
她那是一條骨鞭,聽說是用一整條脊骨做成的。
可至于是什么的脊骨,師父又為什么給她使用這樣一種兵器,那她就不知道了因為她穿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叫崔虔這么一說,她也忍不住認真猜測難不成她那條鞭子就是一整條蛇骨
給女弟子弄根蛇骨做鞭子嘶,師父也真是骨骼清奇。
她也瞇眼盯著崔虔,“崔司直該不會是又要懷疑奴家了吧”
崔虔無聲嘆口氣,“若是你,五娘怎還會活著回來”
葉青鸞趕緊鼓掌,“崔司直真是青天大老爺呀”
崔虔“不過這霧氣便也反過來更加證實,錢媽媽并未做過此事。她哪里有本事招來這邪物作祟”
她便也只能點頭,“三郎說得對。我也卡在這一處。”
“就連那霧,也只有喜娘子你一人看見。”崔虔又緩緩道。
她結結實實一驚,“怎會全船人都看見了,五娘也看見啦”
崔虔搖頭,“沒錯,他們是看見了大霧封江,可是無論是崔旰,還是五娘,都沒看見你眼中的這些。”崔虔指著她畫的那些。
她微微瞇起眼。
她大概明白了,崔旰和李五娘他們看見的是霧,而不是能聚成形體的邪物。
她咬了咬嘴唇,決定還是先主動問“所以,崔司直接下來又要審問我怎么能看見的了,是么”
那她還真不好解釋。
玄門的事兒,對于一個不修玄門的世家子弟來說,根本是兩個天地。
誰知崔虔卻是搖頭,“不。喜娘子如此,我不意外。”
那就只有她意外了。
“那你為什么不意外呀”
崔虔幽幽看了她一眼,“我查了你的手實狀。”
葉青鸞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崔司直,你查我”
“手實狀”是編報戶口所呈遞的文書。相當于百姓自己給家人報戶口的原始頁。
崔虔表情卻淡淡的,“你父親是守墓人,你自幼與父親生活在墳塋地,年少時的玩伴就是墳間鬼火。”
葉青鸞便也咳嗽兩聲,“本不愿被人知曉可既然瞞不過崔司直去,那我就也不瞞了。”
這身份實則是假的。
她帶著木幽子逃出月山,怕有人追殺,需要改換身份。可是大唐的戶籍管理還挺嚴的,如果沒有戶籍,她干脆寸步難行。
不敢住店,也不敢進村,她便帶木幽子躲進了墳地里。
在那里邂逅了那位守墓的老人家。
老人家孤苦伶仃,得了重病,無人治療和陪伴。她盡己所能,將老人照顧康復。老人便收她當了女兒。
老人親寫“手實”,報給里正,說她是失散多年的女兒。
木幽子則是他侄兒。
“故此你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邪物,又有何奇怪”
她心下一嘆行,崔虔估計是以為她有陰陽眼了。
崔虔又不緊不慢補充一句“你今年四十有一”
葉青鸞就只能又咳嗽了。
咳嗽完了還得認認真真承認,“對,奴家正是徐娘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