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去“捉賊”,崔虔和崔旰便極為小心,輕手輕腳之外,連開門關門都沒發出動靜。
可是半空里還是陡然揚起一聲貓叫。
崔虔無奈扶額。
還真是貓叫
這樣的夜深人靜,葉青鸞也聽見貓叫了。她自己都有點發怔。
嘖,怎么跟剛才她叫的幾乎一模一樣
木幽子自然也聽見了,他凌風而立,微微側眸。
“歡歡,造影。”
他嗓音恁溫柔,就跟平素他哄著沐兒似的。
她卻聽得頭發根兒都立起來了。
“啥玩意兒造影x光啊”
她師叔“”
她趕緊改口,“我是問哪個歡歡沐兒那貓”
他回眸向她眨眼,卻不解釋。
因為答案已經霧靄一般裊裊在她眼前展開了
眼前月已然不是先時月,她師叔也已經不在她眼前
她驚詫莫名,垂眸再看自己她發現她竟然已經變成了她嘴里咬著的那根草
也多虧是變成了那根草,扎根在瓦壟間的泥土里,要不然她非驚得從房頂下掉下去不可
有人伸手啊不,是旁邊有根草彎過莖來,勾了勾她的莖。
她回頭,驀然醒覺,這根是她師叔
崔虔剛邁過旁門的門檻,迎面便站著位先生。
大半夜的門口橫著個人已經夠嚇人了,崔虔再一看那先生的面相,就更驚得險些腳下一滑從門階上摔下來
那先生卻一臉的嚴肅,“腦斧,你怎來得這樣遲”
“是不是碎懶覺啦太陽曬股了吧”
崔虔腳底下又一個趔趄。
“先生您呼學生什么”
眼前這位不是別個,恰是崔虔當年開蒙時候的先生崔志。
崔家七百年的門閥,子弟自然不屑在外求學,于是建了家學,請崔氏族中有才華的來當先生。
故此這位先生也姓崔。
崔志一臉嚴肅地凝著崔虔,“腦斧,你這乖乖怎么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啊那可不行喲,第一要記住自己的名字喲”
崔虔揉揉眼睛,又揉揉耳朵。
眼前人應當就是先生沒錯,可是崔先生他這說的是什么呀
看崔虔一臉的迷惑,崔志一瞪眼,“腦斧你連你名字都不記得了,想必昨日背好的詩也都忘了吧”
“來,給為師背個白日依山盡”
饒是崔虔,這一刻也還是馬上就要發瘋。
“先生謂何”
不過崔志先瘋了,竟沖著他拍掌笑得跺起腳來,“哈哈哈,就知道你背不出來。我都會背”
隔著兩進院子的房頂上,“葉青草”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知道這“先生”是誰了
她的莖顫抖起來。
影境邊界如炊煙般顫抖起來,幻境即將崩塌。
那邊廂,崔志馬上反應,“腦斧不乖回去背詩,快”
“否則,我定告知你阿娘,讓你阿娘不給你加雞腿”
崔志說著還走上前來,親自伸手推崔虔,“回去,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