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著崔虔。
行了吧,她都自黑成這樣了,崔虔但凡還有一點世家公子的自覺,就不應該再揪著這事兒繼續刨根問底兒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崔虔卻小臉一沉,“我不信。”
葉青鸞心說您愛信不信我用得著您信么
她便垂首淡淡一笑,“沒想到崔司直還如此多疑。莫非是與崔司直供職大理寺有關“
也就是俗稱的“職業病“嘛,還是后世的詞匯更豐富,說起來更趕勁。
“奴家私以為,崔司直有這樣的敬業之心,還是多用在查案平冤上,更有意義不是“
就比如五娘的身份之事。五娘是他媳婦兒,他都沒發現五娘身份的特別之處,這豈不是他身為大理寺官員的失職
她才不信崔虔從來沒見過瀠陽郡主本人呢。既然見過,當他再看見自己媳婦兒,兩個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兒,他竟然能半點都沒起過疑心
除非他這么久了,都沒正眼看過五娘
崔虔卻還來勁兒了,歪頭看她,“那不如,喜娘子就在五娘這兒卸一回妝,讓我也看看喜娘子的素顏”
葉青鸞都要火了
五娘也瞧出氣氛不對勁,趕忙起身走過來輕輕扶住崔虔手臂,“三郎不可無禮。”
崔虔好像也有點上頭了,他霍地轉眸瞪住五娘。
五娘有點承受不起,忙垂下眼簾低聲道,“喜娘子是長輩,且女子素顏豈是外人可以看的”
葉青鸞拍掌贊許,“五娘說得對我的素顏啊,除了生養我的父母見過之外,我壓根兒就沒給外人看過”
崔虔沒好氣兒地轉回頭來,“那你夫君呢,也沒看過”
“三郎”五娘急得都抬高了些聲量。
因為喜娘子說過,她夫君早死了三郎這樣,豈非是戳人心頭傷疤呢
見五娘如此,葉青鸞心下感念,便也反倒放松下來她不忍叫五娘夾在當間兒為難不是
她便轉而嫣然一笑,“還真叫崔司直給問著了崔司直果然還是不太懂我們女人家啊,奴家不妨傳授崔司直,我們女人家呢,縱然是面對自己的夫君,也是不可素面朝天的。”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自家的夫君可不就是悅己者么,如何能不容啊”
葉青鸞都搬出這樣一個千古名句了,崔虔便是還有所不甘,不過卻也不能連這千古名句也反駁。
他只好咬了咬嘴唇,點頭道,“看來你夫君沒有機會為你效張敞畫眉之力了。”
葉青鸞灑脫而笑,“那當真用不著了。坦白說,你們男人畫出來的眉毛,我還信不著呢”
這一場小小風波算是化解過去。
崔虔兩手背到身后,腳尖略翹了翹,“不知喜娘子赴城東一游,有何心得啊”
葉青鸞便明白他是要問她清涼觀的事兒了。
只是他也不想當著五娘的面兒明說出來,顯然是怕五娘懸心呢。
那要是從這兒來看,他還是關心五娘的呀
她這么一想,就高興了,登時換上了真誠的笑容,“逛得頗為不錯”
崔虔點點頭,“那我先行一步了。”
五娘便也趕緊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