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對她來說一直是個困難事,別看她出自玄門,可畢竟看不懂文言文,就也什么都沒練成不是。
可是這個晚上,她卻創造了她人生登山速度的新紀錄
她真是大半夜在山間發足狂奔啊,就像后頭有鬼魅追著她似的。
等回到家,她一頭就鉆進自己屋子里,油燈都沒點,直接宣告自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更是天不亮就起身,做賊心虛似的搶先下山了。
她去找康昆侖學跳舞,結果人家祆祠還沒開門呢,她就又蹲在祆祠對面墻根底下等著。
等蒲昌海發現了她,然后將康昆侖叫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升得老高了。
康昆侖又氣又急,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你來了竟有多久”
她頭發和眼毛兒上掛著白霜呢,任誰都能瞧出她老早就來了。
“你怎這般犯傻怎想這樣早便來或者,你不能回自己鋪子里去等天亮么為何要這樣早就到這兒蹲著來”
他捉起她的手,包進他自己掌心替她暖著。
相識這么久了,這還是康昆侖第一次跟她發這樣大的脾氣。
她自己倒是如夢初醒。
“沒事,我不冷啊。”她將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也正好早上清靜,我想點事。”
她是真沒太留意到身外的環境,她就蹲在這兒自己琢磨心事來的。
都說等待最難熬,可是奇了,因為她心里想事兒,倒覺得時光過得飛快,沒覺著等待漫長了。
她沖他笑,“我當然可以回鋪子等著啊。可是我鋪子比不上你這兒好嘛,我在這兒說不定還能借上一口仙氣兒”
康昆侖也只好無奈搖頭,“便是想學跳舞,這么早就開始練的話,你不怕頭暈目眩”
她想了想,“沒事兒我一會兒吃點東西,就能不低血糖了。”
康昆侖看她一眼,“血糖”
她趕忙拍拍嘴,“呃,就是紅糖女人喝了,顏色好,不頭暈”
康昆侖帶著她朝西市東南頭的“光德坊”去。
她一邊跟著走,一邊回頭望,“我以為是去薩寶府。”
他卻輕笑,“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去薩寶府和祆祠。每次見我,都寧肯在門口守候。”
葉青鸞是不能否認。
她不進祆祠,是總覺得他們那里頭奇奇怪怪的,動不動就有自己剁腦袋、挖腸子的那些“七圣刀”一類的術法表演。她縱然知道是障眼法,可是她暈血,看了還是會害怕。
她不進薩寶府,因為那是朝廷立的衙門口啊,平民百姓哪兒能隨便進呢。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她左右瞧瞧,已經徹底離開了西市和祆祠的地界,眼前所見已都是民宅了。
她便一拍手,“噢,明白了。你是直接帶我去教跳舞的老師家吧”
他笑了笑,也沒回答。
她跟著一直進了光德坊,一直走到一座深宅大院前止步。
她張嘴,“我的天啊,跳舞老師原來這么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