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聽見李鉤這么說,便也樂了,“也是。”
不過她又想起來一件一直縈繞于她心的事兒。
“話說,李署丞你們那個坊不是叫柳樹坊么,為什么坊門外種的不是柳樹,而是棵槐樹呢”
李鉤也卡巴卡巴眼睛,“對啊,我小時候那坊門口種的還是柳樹啊,只是后來柳樹死了嘛,就改種槐樹了。“
“哎”葉青鸞認真看了李鉤好幾眼,“這是什么邏輯呢死了一棵柳樹,就不再種柳樹了,盡管你們那個坊都還叫柳樹坊,卻還是改種槐樹了”
長安108坊,里坊屬于一級行政區劃,名兒一旦定了不能短時間內就隨便更改吧
更何況是因為一棵樹呢
“一棵柳樹種不活,那就再種一棵唄。反正柳樹常見,又好栽,總能種活的不是何至于就隨便改成了槐樹,卻還頂著柳樹坊的名兒呢”
李鉤好像特別驚訝,嘴張的老大。
葉青鸞都不理解了,“李署丞您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好像我說了件天大的詭異之事似的“
“還有,您方才說了,您小時候還種的是柳樹呢,后來才改種的槐樹。“葉青鸞開始扒拉手指頭,“按著您的年歲算,那槐樹應該撐死了也就二三十歲吧怎么我看著那大槐樹都比一人環抱還粗了”
對著葉青鸞這樣連珠炮似的提問,李鉤先敗下陣來,舉手投降。
“我方才那個表情,是因為這些年來雖說果然有人對此提出過疑問,不過也只是好奇一下就完了,沒有人如喜娘子你這般一問到底。”
葉青鸞嘆口氣,“因為別人沒在上面呆過好幾個時辰,外加還睡了好幾覺啊”
除了這個其實還有,只不過她沒對李鉤直接說罷了最開始的不對勁,是出在是師叔那卦象上嘛,那個什么“歪脖大柳樹”的。
李鉤便壓低聲音道,“喜娘子也不是外人,那我就跟你說吧。不過你可別告訴外人啊”
葉青鸞都著急了,“您就趕緊說吧”
“我們坊那年不是故意要改種槐樹的。只是也是邪門兒了,原先那棵大柳樹死了之后,后面無論怎么種柳樹,竟然都種不活了。”
“正如喜娘子你所說啊,里坊的名字既然是定好的,哪兒能說改就改呢,那我們坊門前的大樹就也理應還是柳樹啊。所以但凡我們能種得活柳樹,我們是斷沒有理由改種別的樹種的啊“
葉青鸞聽得一雙眉毛都快挑到美人尖兒上去了,“這么說來,你們是連續種了老多的柳樹了,卻都沒種活”
李鉤一攤手,“對呀。”
葉青鸞伸出拇指和食指來,湊成個“八”字撐住自己下巴頦兒,“怎么會這樣呢按說,這柳樹也不難種吧”
城市道路兩邊,最常見的不就是垂楊柳了嗎常見就說明它容易活啊,怎么他們還怎么都種不活了呢
她瞇起眼來望住李鉤,“該不會是,怎么種柳樹都不活;結果不經意換成了槐樹,就活了”
李鉤手攤開更大,“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