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不由得一頓挪移,恢復平靜之后才嘆口氣,“于是次日一早發現,你那位族人就枕在那夫人墓上,已經成了一具人干兒對不對”
崔虔瞇眼,“為何成了人干兒”
葉青鸞一拍手,“哎呀,就是那個什么盡人亡了嘛”
崔虔又一瞇眼,“什么”
葉青鸞心下這個嘆氣。看吧,都怪他不著急圓房;他要是早就圓房了,現在至于聽不懂么
她搖了搖頭,“就是吧,那宅子的女主人就是個女鬼是吧然后她就把你這族人的元陽給吸盡了唄”
媽耶,這故事真刺積呢她八卦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兩手撐住桌面,興奮得兩眼冒星星。
崔虔看著這樣的她,“”
好在她興奮了一會兒,一垂眸就看見崔虔臉紅了。
她趕緊又坐回去,兩手合十,“對不住對不住,嚇著三郎了。”
咳,人家是還沒圓房的小男孩嘛,又是古代人,當然沒她這么麻辣了。
崔虔深吸口氣,抬眸對上她眼睛,“你誤會了。我這位族人當年沒死,他上月才死。他游覽夫人墓,已是十年前的事。”
葉青鸞瞬間冷卻,“那他的死就跟這個故事沒關系了唄。那就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沒意思了。”
她哀怨地瞟一眼崔虔,“那你給我講那故事干嘛呀我白高興一場。”
崔虔緩緩吐口氣,“所以你要耐心聽完。”
葉青鸞乖乖坐好,“遵命”
“我那族人果然與女郎一見如故,彼此傾心不已。”
葉青鸞點頭,“此處略去八百八十八字。”
崔虔瞪她一眼,“天色將亮,我族人不得不告辭。我族人不知何時還能再相見,那女郎說十年之后自會相逢。我族人留下頭上玳瑁簪給那女郎,那女郎也贈給我族人手上玉環。”
葉青鸞又忍不住賊兮兮地笑起來,“都互留定情信物了,還說你族人沒被那個啥”
崔虔臉頰泛紅,薄唇抿緊。
葉青鸞嘆口氣,“好,我不揪著這個不放了,你接著說。”
崔虔半垂眼簾,“直到今年,我族人奉命修河堤,不覺間又修到當日夫人墓不遠處。彼時正逢墓旁杏樹上的杏子熟了,我族人口渴,便摘下一枚來吃。”
“吃到一半,他忽然說,去與女郎報信,我這就去了。言罷,杏核噎住咽喉,氣絕而亡。”
崔虔講完,臉色凝重,目光放遠,像是良久未曾從故事里走出來。
葉青鸞蹙眉,然后在他眼前拍個巴掌,“三郎醒醒。”
嘖,以前就聽說他們清河崔氏的男子都是情種,她還不信,這回倒是有點那個感覺了。
她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后來那首著名的“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那位崔護,便是出自清河崔氏分支的博陵崔氏。
而今日,便又多了崔虔故事里所講的這位族人。十年相約,生死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