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窘的不是她一個,秦應寒還面對那么多學生呢,也是當場造個大紅臉,跟大紅布似的。
等秦應寒找他們那幫孩子里年歲較大的一個小孩兒當“班長”,看著那么小的自己背書,他這才紅頭漲臉地出來,一見面就跟見了債主似的點頭哈腰,“本應早些給大娘子送過去的,叫大娘子著急了”
葉青鸞趕緊擺手,“我真不是來催先生的。您要是畫了,那我就順道取走;您要是沒畫呢,那也沒事兒。”
她還得尷尬地笑著跟人家解釋沐兒知道那畫兒的事,“我那天吧就是教沐兒畫簡筆畫,他還不愛畫,我就跟他說你們秦先生畫的可好了,用這話來激勵他;他不知道咱們說的那畫兒。”
秦應寒卻也沒好受多少,臉還是那么紅。
葉青鸞就也不畫蛇添足了。她能明白人家秦應寒估計也是想到自己是學堂先生的身份了,只要是這個身份的,畫那種畫,他就自己都過不去自己良心那道坎兒不是
那葉青鸞就更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畢竟這事兒還是她建議人家秦應寒干的;而她本身還是學生家長。
這個么,咳咳。
她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希望秦應寒沒畫。
只要人家秦應寒拒絕,她發誓她以后絕對不再打人家秦先生的主意了。
結果人家秦應寒含羞帶怯地跟她說,“不敢有負大娘子所托,我畫完了。”
葉青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藏著掖著那個卷軸回自己喜鋪去的。
秦應寒叫她,說她可以順路接沐兒放學,她都跟躲鬼似的使勁擺手表示拒絕。
她要是敢一邊拿著畫兒,一邊領著她崽回鋪子去,她敢保證她崽能一路走,一路將她心里那點不可告人的事兒全都嘮叨出去不可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進了鋪子,她趕緊將前后門、前后窗戶全都關嚴。
帶著點小緊張,還有一種不大好用語言描述的小激動,她甩著兩手,兩眼放光地打開了卷軸
嘖。
她看了半天,神情從最開始的激動興奮,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最后,徹底連星星之火都熄滅了。
該怎么說呢
秦應寒果然是個才子,他畫的不是不好。你看他把人物衣冠服飾、神情姿態全都畫得栩栩如生;而且連家具帳簾、文房四寶,甚至桌上清供什么的,也全都畫得惟妙惟肖。
氛圍感真的拉滿了。
可是,秦應寒這幅畫最大的問題是,他畫得太嚴肅,太正經了呀
這也是傳統畫家們的“通病”,就連畫這樣的畫兒吧,人物也都是可端莊了的,你要是用張紙把他們下邊蓋住,光看他們臉上的表情,說是正在“端坐讀書”,或者“與友清談”,或者“談詩論畫”神的,也都合適
這這這,全都是禁浴系的啊,可是她現在是希望給五娘和崔虔一股子烈火烹油、干柴烈火的那種才行啊
這小兩口已經夠端著的了,再看了這樣端莊的畫兒他們倆能半夜坐起來一起讀書你信不信